齐员外问候过那名男子的伤势后,对厉云寒说:“这位是齐家武功排名第一的驻院武师——陈献璋,他可是一位武功和品德都让人敬仰的高手,所说的话绝对信得过……就是他发现唐坤那厮和火麒麟勾结的。”

    那中年人一声惨笑,说:“唉……员外就休要再提武功排行第一了,在下有负所托,真是愧不敢当啊!”

    接着,陈献璋就把事情前后本末说了一遍。原来这唐坤是父母双亡,家境清寒的书生,经常借用城内寺庙中院舍苦读,偶然在一次庆典中,邂逅了齐忆侬,两人一见倾心。自此,齐忆侬常常借着到寺中烧香祈福为由,偷偷与唐坤相会。

    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爱意越发的浓厚,在唐坤应举前夕,甚至定下了山盟海誓。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齐员外平日里虽然忙于生意无暇顾及,但是心中几位疼爱这独生女,没多久便发现了爱女行踪异样,于是就不动声色地命令第一驻院武师陈献璋跟踪,发现了唐坤与齐忆侬私会的真相。

    正所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陈献璋见到这番光景,也就当唐坤是欺骗小姐的地痞无赖,便出手教训。唐坤乃是一介文弱书生,又怎会是驻院武师的对手?当下便被打得如滚瓜葫芦。

    正当陈献璋要下重手的时候,一名身材健硕的男子突然出现,制止了他的行动,还冷言斥责他以强凌弱。眼见有人妨碍,陈献璋怒不可遏,打算练那名男子一起教训,不料对方不但气力大得惊人,拳招中还带着意思火劲,不过数招便被打倒在地,还烧的遍体鳞伤,哀声中还听见周围似有鬼哭狼嚎,甚是恐怖。

    后来,因为巨大的打斗声响惊动了参拜寺庙的香客,高大男子不想打草惊蛇,便挟着唐坤离去。临走前,唐坤还对着齐忆侬大喊道:“忆侬你放心!等我应举归来,一定设法娶你进门!”

    由于伤势不轻,陈献璋当场就昏了过去,不过在市区意识前模糊地听到唐坤的高喊,加上高达男子的武功招数和传闻中火麒麟几乎神似,才想员外报告唐坤勾结火麒麟意欲强娶小姐。

    当然,由于受了重伤,头脑不清,加上未辩明真相,陈献璋在这点实情的说明里加上了不少自己的臆测和揣摩,把唐坤说的犹如大奸大恶一般。但是厉云寒从齐小姐、齐员外和陈献璋三个人不同的反应里,隐约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是眼前不宜说出任何怀疑的想法,因此姑且先隐而不发。

    稍后,厉云寒安排在齐忆侬隔壁的厢房。由于应举日已过,根据唐坤所言,近期内火麒麟可能会到临,所以齐府内一片森严的警戒,不过为了避免惊扰女眷,男庄皆不可靠近内舍,厉云寒可谓是特殊的一人,正好也是填补了一下内舍安全的空虚,得以保护小姐。

    半夜,突然有人出现在厉云寒房门外,警戒心强的他立时起身,拿起右手旁的长剑,同时运劲于掌心,隔空推开房门。仔细一看,在门外的竟然是一位怯生生的婢女,厉云寒认出那是齐小姐贴身的丫鬟喜鹊。另外,齐忆侬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

    由于两个人都没有修炼的根基,厉云寒便收起防备的架势,说道:“齐小姐深更半夜来找在下,莫不是想和在下长谈?”

    “厉……厉公子,我……我们家小姐找您有事相商……”喜鹊只当厉云寒是一般的武师庄客,没想到武功修为如此高强,被吓得一愣一愣,一时间说话也是没了章法。

    “何事?”厉云寒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请齐忆侬和喜鹊两人进来。但是喜鹊并不跟着齐忆侬入内,而是行了礼后,又回去小姐的闺房。

    “怪了,喜鹊姑娘怎么如此来去匆匆?”云寒王者喜鹊的背影有些疑惑。

    齐忆侬连忙道:“请勿见怪,其实喜鹊她在帮我的忙,如果房内一直没人在,我怕父亲会起疑心。”说到这里,齐忆侬向门外四下张望后,迅速进入他的房间,同时将门关上。

    进入房中,两人坐定,齐忆侬忽道:“还想说父亲怎么会介绍如此年轻的男子与我认识,也只是当公子是一般武师庄客,今晚见到公子身手如此不凡,想必也是一位有侠义心肠的能人。”

    既然齐忆侬已经这样说,厉云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齐忆侬倒也没有异样,自顾自说道:“自从父亲大人知道我和唐公子私会后,不但难以踏出家门一步,还请人监视我……唉!大概只有喜鹊肯帮我了吧!”

    由于心慌意乱,齐忆侬陈述的有些紊乱没有头绪。其实,以她柔顺的性格,若不是为了心爱的唐坤,万万不敢做出这么多忤逆父愿的举动。

    厉云寒倒了杯水给齐忆侬,让她先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其实小姐不必把我当成你父亲派来监视你的护卫,相反我更乐意听你的倾诉……而且我也想了解唐坤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值得小姐为他和员外作对呢?”

    由于自幼痛失母亲,为人父的厉焱身为一家之主很多的时候照顾不到厉云寒。在他的观念里,总是认为父母是最伟大的,儿女怎么说都不应该和父母亲起冲突。而且,对于男女之情,不能说厉云寒完全不明白,但是在他和周遭女子相处里,不论是蓝羽菲、颜汐雯还是有过一吻约定的鲤瑶,都不是很确切,得不到一个最好的答案。

    所以,感情对于厉云寒而言,可能或多或少还存在着一些未知,一些难以辨别。

    “唐公子啊……”说到这里,齐忆侬眼中洋溢着一抹喜悦的神色,说道:“他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不但文笔极佳,而且还温柔体贴……世间像他这样的男子哪里找得到呢?”

    说着说着,齐忆侬一声叹息打破了这喜庆的氛围:“可惜他家境实在太差,父亲一直看不上他。”

    说到这里,厉云寒才总算了解了事情大致的情况。只是,这样的家务事,本来就是清官难断。更何况。厉云寒是齐员外雇请来的驻院武师,实在不方便出面说话。所以,即使厉云寒身负上乘修为,对于齐忆侬的状况,也是有心无力。

    “没关系,我知道我和父亲只见的事情,不是你可以帮得上忙的……今夜之所以打扰公子休息的世间,也不是为了要你听我说这些琐事。”齐忆侬对厉云寒接着说道:“厉公子,我瞧你是位可信的人,所以在此有一事相求。”

    话才刚说完,齐忆侬作势要拜,被云寒一把扶起,说:“小姐大礼,厉某怎能接受。你我都是年轻之人,何必如此多礼?有话尽管说就是。”

    齐忆侬半跪半起地求道:“不得到你的应允,我万万不愿意起身。”

    “唉……”如此情况厉云寒这堂堂男子也实属无奈:“罢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又不辜负员外对我的信任,小姐就但说无妨,在下一定应允,可好?”

    厉云寒一向心软,见到有人恳求,往往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他明白这是自己个性上的致命伤,只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出现什么差错,也就懒得去改了。

    擦拭过眼泪,拍去了衣摆上的灰尘后,齐忆侬说道:“你知道误伤陈献璋的高手吗?”

    云寒点头,齐忆侬接着说:“他自称复姓司马,这两天偷偷透过喜鹊,传了口信给我,说不日即代替唐公子迎接我,请我务必在那时配合……所以……”

    厉云寒一听到这人复姓司马,当下心中也是一笑,起初只听见陈献璋说双耳之中有一股鬼哭之声倒还不怎么在意,现在看来这人必定是司马朝雄无疑,只是为何一向高傲的司马朝雄会管这等闲事呢?

    看齐忆侬一直等着他的回复,随说道:“小姐的意思是要我别阻止你们吗?这似乎有违员外的交代……”云寒在家中时也从不娇生惯养,凡事都要思虑再三。

    “不是的!”齐忆侬挥手否认说着:“我和唐公子能否有缘分,得看上天的旨意,万一真的不成,我们也无怨无悔……只是,司马大哥与我非亲非故,却肯甘冒生命危险为我们玉成好事……厉公子,你的武功这么高强,万一你真的与他打斗起来,请务必看在我的面上,勿要伤他性命!”

    听到这些,厉云寒也是大笑起来,也是把旁边的齐忆侬吓了一跳。她刚想问候,却被云寒断了言语。

    “小姐请放心,我必定不会伤他性命。相反,这司马我也是许久未见了,正巧这几日还能与他再会,正愁几日手痒难耐,倒也是个机会和他切磋一番。”

    听到厉云寒与这复姓司马的男子相识,齐忆侬也是放心,行了一礼,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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