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月寒一直都是箫月茗最亲的亲人不是么,

    婆娑薄薄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贝齿,像是是随时都要从箫月茗的脖子上撕下一块肉來似的,“他对你好,不过是觉得他害死了紫龙,就该替她照顾子嗣罢了,好歹,你也是他的同族嘛,”

    箫月茗咬着牙,身上微微地颤抖,这已经不是因为他怕婆娑而发抖了,他是气得发抖,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大哥如何,还轮不到你这女人來多……噗,”箫月茗话还沒有讲完,就被婆娑狠狠地一巴掌掴在脸上,半边脸颊立时高高肿起,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王这样讲话,”婆娑皱着眉头打完之后,抬手按着自己眉心,她注重容貌,因此也担心自己脸上的皱纹会越來越重,自从封印破开她被箫月寒打成重伤之后,总觉得自己在变得越來越老,沒有了聚元珠,她说不定会这样慢慢地老下去,

    婆娑年轻了上万年,听过别人的赞美之词数不胜数,她长得很美,甚至比她的姐姐尘鸢还要美上三分,世间万物,除了龙神,沒有人能比得上她,所以她不屑,更加厌恶,凭什么尘鸢可以接近龙神,而她,龙神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嫉妒可以毁掉一个女人,婆娑曾经和尘鸢也是感情极深的姐妹,她和尘鸢是亲姐妹,箫月寒和箫月茗并不是亲兄弟,她连血肉至亲的感情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箫月寒和箫月茗之间的兄弟之情呢,“你不过是箫月寒心存愧疚才抚养长大的,有你这么一个沒用的同族,他也该感到羞耻了,”

    “……我要杀了你,”箫月茗怒道,转身正要发怒,眼前一黑,看见的不是婆娑,而是一条巨大的青色蟒蛇,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箫月茗头这么一转,正好把自己的要害暴露了出來,

    婆娑并不是在拖延时间,只是她比较喜欢吃临死之前怨气比较重的食物罢了,这样能量比较大些,

    静谧的百年古树林里,几丛大树摇晃了几下,却沒有半点动静,原來树林里面的鸟早都已经被活生生吓死了,哪里还能飞得起來,

    萧尘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墨小墨,年关离现在只不过几天的功夫,街上却几乎沒有人了,墨小墨很奇怪,萧尘告诉她,年关那一天街上会有很多人的,都是出來拜年的,

    墨小墨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过年最多就是有吃不完的零食和收不完的零花钱,她从來都沒有见识过古时候的人是如何过年的,虽然她对古人如何拜年并不十分感兴趣,

    萧尘很想告诉墨小墨多一些关于过年的风俗,但是忽然背后一阵阴寒,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停下了推着墨小墨的脚步,

    “怎么了师尊,”墨小墨回头问道,萧尘摇摇头,他心里不安,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墨小墨出事了,另外一个,就是箫月寒除了墨小墨之外最重要的人,箫月茗出事了,

    萧尘是箫月寒的分身,箫月寒的弟弟,自然也就是萧尘的弟弟,他会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必定是因为箫月茗就在附近,

    这倒霉孩子,萧尘手紧紧地握着墨小墨轮椅的手把,内心挣扎一会儿,还是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用符箓剪成的小纸人,贴在轮椅椅背上,转身的刹那,墨小墨身后出现了另外一个‘萧尘’,而真正的萧尘,则飞速地朝城门口跑去,

    箫月茗趴在城门口,浑身是血,婆娑早已不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太好了,逃过一劫,可以见到小墨和时雨了……箫月茗这么想着,觉得很开心,但是他现在越來越累,累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要是睡着了,是不是就不能见到他们了,

    箫月茗眼睛慢慢地要合拢,守城门的士兵看见他这副破烂样子,很想把箫月茗踢出去,奈何箫月茗这个人看起來瘦弱,实则其奇重无比,他连踢都踢不动,更别说要把他丢出城门了,正在烦恼是就这么丢下城门去向上级报告还是看着箫月茗的时候,萧尘匆匆赶來,

    箫月茗眯着眼睛,好像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他从小到大,一旦做了坏事,就会先找个地方躲起來,箫月寒板着脸找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脚步声,

    大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自己擅自做决定了,不要罚我……箫月茗眼睛渐渐死灰,萧尘停在箫月茗的身边,尚且还有些气喘,他急切地跪下來,将箫月茗从地上抱起到怀里,“月茗,月茗,”

    箫月茗看着萧尘,呵呵地笑了笑,慢慢闭上眼睛,

    萧尘大惊,忙给他把脉,把完脉,才松了口气,箫月茗一息尚存,他并沒有死去,萧尘心里后怕,叫住呆站在原地的侍卫,“这位小哥,可否跟贫道一起把他送回国师府,”

    国师大人发话,谁敢不听,侍卫立马屁颠颠地上前要抱箫月茗,却忽然又犯了难,箫月茗简直比菜市口那把闸刀还要重,他虽然有心想要讨好国师,但是也不敢托大,端看箫月茗那张和国师大人长得十分相似的脸,侍卫就能断定,这不是国师在外面的私生子就是国师在外面的后代,俩人长得那么像,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必定有血缘关系啊,

    “大人,小的抱不动这位……公子,”箫月茗血肉模糊的样子,他根本就看不出來是男是女,要不是因为萧尘一衣服看起來还有点男式的样子,他真是打死都认不出來这堆烂肉是男是女,他现在对萧尘如何认出箫月茗这个亲人是倍感好奇啊,

    “你只管抱他便是,到了国师府,贫道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动作快些,他撑不住多久的,”萧尘很担心,箫月茗一直以來都是玩世不恭的形象,他本身实力不差,但是碰上了婆娑,自然只有挨揍的份儿,只是萧尘不明白,以婆娑的实力,一击杀死箫月茗这种程度的猎物是轻而易举地事情,她为什么不动手直接把箫月茗给杀了,反而将他送进城來,难道她已经有了什么新的打算不成,

    侍卫听见萧尘这么讲,便只好认命弯腰,他怕自己抱不动箫月茗,倒时候人死了,怪在他的身上他就是真有十七八个脑袋也得统统砍光光啊,

    一手托着箫月茗的后颈,一手揽着箫月茗的腰,侍卫咬着牙猛地用力,却因为用力过猛,站起來的时候抱着箫月茗踉踉跄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咦,怎么这么轻,侍卫很奇怪箫月茗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与其体型相称的重量,但是他來不及提问,就被萧尘的眼睛瞥得头也不敢抬,讲话什么的,还是等把人救活了再说吧,

    墨小墨一路指东指西,傀儡萧尘很听话地推來推去,直到墨小墨迎面碰上了从城门口带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箫月茗……

    “这是……月饼,”墨小墨闻到及其熟悉的香味,看见箫月茗衣服上的纹饰,立刻就认出了箫月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见箫月茗如此之惨,差点就当街哭了出來,“月饼你怎么了,月饼,”墨小墨想从轮椅上下來看看箫月茗,萧尘却摇了摇头,带着抱着箫月茗的侍卫匆匆赶回国师府,那傀儡自然也是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去,

    一到国师府,萧尘就将箫月茗带进禅房亲自施救,墨小墨坐在轮椅上,她伤还沒好,乱动就会觉得疼,可是这点疼已经不算什么了,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箫月茗的生命安全,箫月茗是箫月寒唯一的弟弟,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箫月寒岂不是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小墨,”时雨赶到的时候,墨小墨正在独自拭泪,她很少会哭,可是她这次看见箫月茗伤得如此之重,真的怕了,她怕箫月茗死掉,更怕箫月寒也会死掉,婆娑如今就堵在唯一的出口上,墨小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箫月茗会來这里,恐怕也是为的她吧,她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为她牺牲了,真的不希望,

    萧尘替箫月茗剪去伤口处的布料,用清水给箫月茗清洗伤口,然后再拿针线给箫月茗缝合伤口,一针扎下去的时候,箫月茗微微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和墨小墨重伤的时候几乎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墨小墨是个凡人,身体比箫月茗弱得多,而箫月茗身为龙族,应该存活的几率更大些,

    萧尘心想,既然墨小墨都能活下來,那么箫月茗也一定能够活下來,

    “你是……君上,不对,你是君上的分身,”身后有个清脆的童音,萧尘回头,看见一脸诧异的晚灯,

    萧尘知道间隙山的所有人,晚灯,青家两姐妹,箫侍卫,甚至连箫月寒的龙驹将臣都知道,但是他是第一次见到晚灯,虽然如此,萧尘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你是晚灯吧,”

    晚灯点点头,走到床边看着箫月茗,“二公子伤得太重,脏腑损伤太重,只能想别的办法治,这样缝住伤口,只会让受伤的脏腑在二公子的腹腔里面慢慢烂出來,”

    萧尘皱起眉头,将缝了还沒几针的线剪断,抬头看着晚灯,“贫道知道你的医术了得,贫道并不是内行的人,所以,请你救活他,”

    晚灯深深地看了萧尘一眼,他恐怕是知道了为什么箫月寒为什么这么生气的原因了,

    要不就是墨小墨把萧尘当成箫月寒对待,要不就是萧尘和墨小墨之间有了什么,否则箫月寒也不会难受成那样,君上的情绪,从來都是围绕着墨小墨打转的,

    “二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君上要是知道了二公子受伤,恐怕又要生气了,小墨已经离开这么久……”晚灯说着,用法术将箫月茗伤口上的血污除去,这一招比手动更加快捷,不一会儿就弄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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