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张飞背后的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白楚峰没有吭声,他静静地等待简雍说故事。[]

    歇了一会儿,只听简雍细细道来:“让益德这个孩子惊变之人,她就是乙玑最小的小女儿,乙璃的姑姑乙玥小姐。这个乙玥小姐是何等清丽的女子,没有浓妆艳抹,就那乙氏承传下来的书香文气已让其亮绝一方,想当年不知道俘虏了多少涿县男子的心,可偏偏她就长伴在张飞这小屁孩左右,让所有人都妒忌不已。”说罢,简雍又轻轻呷一口酒。

    “宪和不会也跟那些人一样妒火中烧吧?跟一小屁孩吃醋,太没度量了。”

    “我哪有?我只是为她的命运所惋惜。”简雍没有说笑,表情认真。

    白楚峰本来还想继续开玩笑的,但又想到所谓的悲剧跟此女子会有莫大的关联,那自己也得收敛一点,安安静静去听简雍把故事说完。

    “暂且不提这些。就说乙瑛早已离世,但乙玑也早得其父亲的真传。当时世道混乱,黄巾正隐约待发,在高唐的乙氏几乎家破人亡,乙玑只剩下最小的女儿乙玥和只有两岁的孙女儿乙璃,他们便只好带着剩下的几个家仆一同迁离高唐,后来得益德父亲的收留才来到了涿县。而乙玑见益德虽然捣蛋,但实在深藏聪资,便自主要求教导益德以作报答张父。

    那个益德开始还有点抵触,但因为乙玥的出现,益德竟然乖乖的听话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那时侯乙玥已经是年满双十,益德却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嘻嘻……

    乙玑也只是隔一段时间才来着重提点张飞的功法,更多的时间都是由乙玥亲自教导益德……嗄……我想,那应该是益德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之一。”简雍越说越声音显得有点低沉,玩弄着手中的酒爵,却没有喝进半滴酒。

    白楚峰也恍然大悟,这个乙玥比张飞大上十二年,那也至少比简雍大上五、六年,简雍应该也不会有恋姐情节的,但想不到张飞……不过白楚峰自己也曾幻想自己的老师是……嘻嘻……你们懂得!!

    “后来又怎么样?”

    人生本来就是起起落落,既然那是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那快乐过后就肯定是最不快乐的时候,白楚峰语气也有点沉重地追问道。

    “后来……就这样过去了六、七年,是益德最快乐的六、七年。只是有一天,高唐那里突然传来了乙氏的消息,有人说乙玑的一个儿子仍然在生。

    那乙玑便yu回乡寻找亲儿。乙玥得知兄长在世,当然也一同陪老父回去,可是偏偏就这么一去不返了。当时侥幸逃命回到涿县的乙氏仆人告诉益德父亲:乙玑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乱贼所袭,乙玑及大部分人被杀,乙玥与几个婢女被恶贼虏获……”

    可以看到简雍那表情时真的一个惋惜,白楚峰听见此话,不用简雍说明白也能猜到乙玥遭到的会是什么样的惨况。

    同时白楚峰心下也是暗叹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从闻得这个噩耗,益德又再xing情大变,一时间狂暴至极,一时间又安静得像尊石头一样,在家中不吃不喝,数ri不出门。后来有人发现益德开始在家中狂练墨画,而画的始终是一个女子的肖像。”

    “那是乙玥吧!”

    “是的,益德在安静的时候寄情于笔画,书画功法突飞猛进,绘出来的乙玥像一幅比一幅肖妙,同时情绪慢慢恢复正常,从心里的yin霾走了出来。不过却不再注意自己的仪容,时常不修边幅,才成为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粗大个。”

    白楚峰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便听着简雍的话,一边在点头意会。

    “坦白说,涿县里谁不知道益德这家伙心里想什么,也十分同情他。后来县里的人连同他父亲一起计议,托媒人寻找郡上各县各户的年轻可嫁之女与益德相亲,并请益德为其作画,希望有那么一位女子能够让益德忘记乙玥。

    可是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益德又怎么能忘却,益德粗是粗了点,但也是一位xing情中人。尽管益德非常乐意为这些女子画肖像,也迷上了画仕女像,毕竟能让其短暂地忘却伤痛,而且都画得十分惟妙,但始终没有一个女子能取缔乙玥在他心中的位置。”

    “难怪益德的画箱里有如此多的女子肖像,原来如此。也难怪众多女子肖像画里,唯独有一幅是画得特别出众,特别传神,简直就是神作,我想那就是乙玥吧!”白楚峰回想其那天晚上的事情,慢慢地说道。

    “你见过乙玥像?”

    “有什么奇怪,那天晚上聊着聊着,他就拿出来给我看了。”

    “一般人没有几个能看到过益德深藏的乙玥像,云长和我至今也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过,只有玄德一人是见过的……想不到楚峰也有本事啊!”简雍出自真心地赞叹道。

    “益德真是苦命的人啊!”白楚峰此时却有点尴尬地避开了涉及自己的话题。

    “但益德也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最终化悲愤为力量,无论是书画,还是武艺均臻至极致的水平,并且嫉恶如仇,后来就便随玄德、云长一起参军征战黄巾,他说只要把天下坏人全部杀光,那肯定能杀到那个当年害死老师的恶贼。”

    “真是想不到益德征战天下的大志背后是有这样一个故事,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当然,否则试问哪个家世富有的人会愿意把自家产业统统卖掉,以此组织乡勇去奔赴那无情的战场呢?”

    “那宪和呢?我看你也是家业不小的人,何以又跟随玄德四方奔走呢?”

    白楚峰听完张飞的故事,心中其实也是非常难受,一为朋友难受,二也为自己的过去难受,像张飞心中那样的一座愁城,他又何尝不是也有一座,只是他幸运未来有了赫兰玉。他也不愿多纠缠在张飞的故事之中,便拿简雍本身来展开对话。

    “我跟张飞不同,我没有为了玄德把我的家业尽数卖掉,玄德也不许我这样做,至少要在涿县留下一点根基。我本意并不愿参与到这些战争当中,只想舒舒服服在一个远离纷扰的地方过我的ri子,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既然玄德选择来这条路,我也就跟随一起看看这个天下,若事有可为便为天下万民做点事情也未尝不可。只是若事与愿违,哪天我到上谷投奔楚峰的时候,记得留我一个柴房,雍也满足了。”简雍有点调侃地说道。

    白楚峰也很佩服简雍,他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态非常好,拿得起又能放得下,这种态度在他的言行举止上其实也相当诚实地表现了出来,如果诸葛亮有简雍一半的心态,又何以会心力绞碎而死在五丈原上呢!

    但很快简雍又再把话题扯到张飞与乙氏的身上:“幸好乙璃那个时候还小,留在了张家,才使乙氏还保留了一点血脉。可能上天怜悯乙氏,几年前恰好玄德迁升高唐令,我便让人带乙璃来高唐承接祖业,并把这座大宅修葺一新,其主人依然是乙璃。”

    “不是说后来玄德不敌贼众,失守高唐,才投奔公孙瓒的麾下吗?这座乙氏大宅怎么还能保存至今?”

    “我们当时是不敌贼众,但多少也有点自我放弃的原因。不过贼人针对的是官兵,只为财物,民间百姓却不敢犯,特别这里还有一地方豪族‘华府’,贼人对其也有些顾忌,当得到财物后也不多加留难。”

    “华府……”华安?唐伯虎?

    正在白楚峰走神之际,简雍继续说道:“华府上有一名士华歆,其与北海邴原、管宁俱游学,三人相善,时人号三人为“一龙”,歆为龙头,原为龙腹,宁为龙尾,时至今天,华歆在扬州任豫章太守,邴原、管宁二人则依然避居辽东,可见龙头就是龙头,就连高唐之中的华家子弟也是不好欺负的。”

    “不过避居不代表邴原、管宁二人无能,假如他ri是你简宪和避居上谷,我依然会对你尊敬有加。”白楚峰笑嘻嘻地说道。

    “楚峰,你究竟是要褒奖我,还是要贬我。”简雍有深意地一问。

    “哈哈……”白楚峰闻言大笑,简雍也随之笑得开怀。

    “认识你白楚峰,实不枉也。”简雍心里感慨着。

    “宪和,来来来,说了这么多,今天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笑声过后,白楚峰再三正sè地向简雍询问来高唐的目的。

    “不急,再喝上一爵,我自然会为你道来。”简雍拿起酒爵,示意白楚峰一同畅饮,并且挥手对旁边的仆人打了一个手势。

    白楚峰看着那名仆人离开了,也拿起酒爵放到唇边,只是轻轻沾酒却不大喝,心中却纳闷了,都问了你简雍三次,怎么就总套不出一个话来呢?总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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