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峰随着传话之人疾步前往屠各胡的主营之处,沿途看见各类大小官员在整顿军备,人的呼喝声、马的嘶鸣声,刀枪剑盾的摩擦声混作一曲,好不热闹,似乎随时准备行军出发。\\ \\

    “恭喜大人终于等到了机会,可谓天意!”白楚峰一见到屠各胡就立刻贺喜。

    “时机是到了,可太早了,呼厨泉呢?你什么时候能让人送他过来。”这个时候,屠各胡反而有些着急。

    “数天之前已经上路,估计也差不多了,要么大人再等上一天?”白楚峰自如地说。

    “你计策中最关键的就是呼厨泉,没有呼厨泉,我拿什么来威胁去卑?万一去卑顺利当上了单于,我只能按我当初的想法,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多余的?”屠各胡真的焦急了,还不忘恐吓白楚峰。

    “於夫罗的死讯才刚传来,这一天两天,去卑弄不出什么花样,大人……”

    “你错了,那是我的人千辛万苦才打听回来,事实上於夫罗的死还没有人知道,去卑把事情藏得很密,所以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我们不能再等?”屠各胡如今巴不得就立刻飞到王庭去。

    “原来如此……”白楚峰留意到屠各胡说话之时,右手不自觉地锤动桌面,让一块兽皮书卷翻落地上,就估计那可能是密信,但图上的符号却完全看不懂。

    “那确实不能再等,行军赶路也需要时间,大人似乎也准备带不少兵马前往王庭,不如请大人先行一步,我马上到路上寻截呼厨泉,然后立刻把人带到大人军中。”白楚峰建议道。

    “不,你让你的手下立刻去找呼厨泉,而你随我一起前往王庭。全文字”屠各胡厉声说道。

    “好,没问题,一切遵照大人的安排。”白楚峰倒是无所谓。

    “那还不赶紧去。”屠各胡催促着。

    白楚峰翻开门帘,离开了营帐,看到刚才还处于混乱之中的人马,如今已经开始安静地阵列在部落内,等待指令。

    刚才那些人手忙脚乱无暇顾及白楚峰,如今原地待命,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从帐内出来的白楚峰,让白楚峰感觉到莫名的亚历山大。

    “刚才看一群猴子,现在被一群猴子当做猴子看,真tm不爽!”白楚峰心里骂道,而身躯仍然挺胸大步前行,怎么也不可把人给输。

    回到自己的客帐内,白楚峰看见赫兰玉依然站在画稿前看得入神,一时也不敢打扰。

    “你回来了。”

    “嗯,屠各胡已经失去耐xing了,你们赶紧去会合呼厨泉,然后赶到王庭,等人齐了,就准备上演好戏……我还没有画好,你怎么看得这么带劲?”

    白楚峰实在奇怪,却听到赫兰玉话说:“就因为没有画好,才让人有无穷的想象。”

    “小玉想到什么了?”

    白楚峰看着自己那幅只有身躯和头部朴素轮廓的画稿,也不知道赫兰玉能想到些什么。

    “这个画中人虽然是小白依照小玉的身姿而画,但轮廓之中又隐约有她人的感觉!”

    “你不会以为我在画你的潜在敌人吧?”

    “什么潜在敌人啊?”

    “千羽嘛!”

    “我才没那么小气,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你忘不了的人。”赫兰玉非常认真地说。

    看着赫兰玉凝重的神sè,白楚峰知道一些事情能骗到自己,却骗不了人,自己潜意识的东西还是不经意间流露了,但若没有赫兰玉的敏感,恐怕白楚峰也不会刻意察觉。

    “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不要想太多了,我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的。”白楚峰一阵感慨。

    “对不起,这是我能明白的,而我却提起这些。”白楚峰的感慨反而让赫兰玉自责起来。

    “别傻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去找呼厨泉。”白楚峰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那你呢?”

    “屠各胡要我留在他身边,也许他怕我爽约。而我打算让赫颜和部分人随我跟屠各胡同行,到了王庭见机行事;再留张方和部分人在这和杜长里应外合;你着呼厨泉赶往王庭,也要郫尔乞在途中的伏击点随时待命。”

    “那好,你自己小心!”

    “小玉等等,你看看这个……”白楚峰叫住赫兰玉,然后在拿出一块干帛,在上面绘下了一些白楚峰并不认识的图案。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是匈奴的文字,而且也看不全,只能凭记忆画下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本是一个红sè拓印,也是署名的地方,你让呼厨泉看看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白楚峰把干帛交给了赫兰玉叮嘱道。

    “傻人,匈奴是没有文字的,乌桓、鲜卑也没有文字,我们只有上古先辈留下来一些图纹而已。如今这些字应该是各族以汉字演变的记号而已,尽管拿去给呼厨泉看看吧!”

    赫兰玉不是一个婆妈的女人,非常利落地带着老穆等十数骑飞奔而出。而屠各胡那些人马也开始全速动身,朝王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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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刻的百多年前,匈奴分裂成南北二部,南部匈奴人立ri逐王比为呼韩邪单于,建庭五原塞,次年迁往河南地的美稷,邻近西河郡。

    在东汉中晚期,匈奴势力又再大增,因部族成分复杂,难以驾驭控制,造成内部不隐,多次入寇东汉边塞杀官吏,又与鲜卑多次联兵深入内地袭掠,期间几位南单于被部属所杀。

    而於夫罗的父亲羌渠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匈奴上任单于呼徵难受控制,汉朝便起兵征讨,呼徵被杀,汉人另立羌渠为单于。

    羌渠当然属于亲汉派,而於夫罗在黄巾起义时也带兵前往中原,帮助汉朝镇压义军。只是亲汉派的羌渠多次发兵帮助汉朝,匈奴战士死伤惨重而引起匈奴内部不满,许多人害怕继续被征调兵源,于是叛乱,杀死单于羌渠,屠各胡更在这个时候走出来拥立新单于。

    幸好羌渠之弟去卑机jing,马上立身处中原的於夫罗为新单于,并入京晋见灵帝,请求发兵帮助复国。可是灵帝病危,不能处事,于是於夫罗又伙同黄巾余党白波军叛乱,进攻太原、河东等郡。

    当关东诸侯联盟讨伐董卓的时候,於夫罗与袁绍、张杨联盟,屯兵于河内漳水。后来,於夫罗改变主意,引兵叛离,劫持了张杨来到黎阳,打败了度辽将军耿祉,势力又壮大起来。

    中原混乱,於夫罗也捞足了回国的本钱,然而那个与右贤王去卑分治河套南北的屠各胡感到了危机,加上自己当时扶持的单于也已经病逝许久,屠各胡感到了危机。

    如今经过屠各胡的一番计划,於夫罗终于死了,呼厨泉也背上弑兄的罪名而叛逃,去卑正处于两难之际,又有了白楚峰如今的计策,屠各胡感到自己的ri子终于到了。

    “右贤王,单于如今何恙?我等担忧,特前来探望,以表忠诚。”行军半天,屠各胡大军就已经守在王庭大营前,不断喊话。

    “屠各胡,多年前你害死我兄长,如今哪有资格来见我侄儿?赶紧回去你的地方。”去卑的说话避重就轻,似乎不想正面回答於夫罗的情况。

    “那时候,因为汉人的事情,常使我们的匈奴战士客死异乡,不得安魂,因而有人迁怒羌渠单于,羌渠单于的被害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右贤王莫错怪好人。而如今单于又危在旦夕,我休屠王也不过是担忧王庭的存亡而已。”屠各胡为自己辩护之余,还拉扯出当年羌渠是汉室扯线木偶的事来。

    “胡说,我兄长死后,你就另立单于居心何在?野心为何?”羌渠被害之事,去卑是绝对能肯定是屠各胡所为,只是难于证据,就如同现在呼厨泉的被陷一样。去卑也无法在这些事上指证屠各胡。

    “当年单于身死,当今单于那时又身处中原,王庭必须有一位身处河南地的单于才能镇住局面,我休屠王也是心为王庭才出此权宜之计,若单于能重回王庭,我休屠王也会劝卜骨让位。其实我心中非常拥戴栾提氏的王族……可是,各位王爷恕我无礼,我收到消息,单于已经逝世……本王也担心自己被他人作弄蒙骗,才来此求证,但右贤王的举动,让我休屠王好生奇怪。请各位王爷一解我心中忧虑!”屠各胡把自己描述得非常委曲求全,更教其他王爷生出疑问的目光一同shè向右贤王去卑。

    於夫罗一直以来的情况都不太乐观,这些都是各匈奴大王知道的,如今经屠各胡一说,立刻议论纷纭。而从右贤王以及他身边一伙人的表情中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只是大家都没有特别为难右贤王,都在等待着去卑的说话。

    看来事情不能够再隐瞒下去,右贤王去卑无奈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两边的大臣王爷说道:“各位抱歉,本王无心隐瞒,只是忧心大局不稳未敢发丧,也未与众卿商议……唉……匈奴不幸,单于昨ri已经药石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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