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阳慵懒地照进屋中来,斜斜的阳光,熠熠生辉,秋日的太阳是暖和的,一道道光芒轻轻铺在水寨四周,给水寨平添了几分妩媚与妖娆。

    水寨下方的水潭中,还有小鱼在游走,但大鱼却没有瞧见一条。

    “唧唧——”

    一声声鸟叫声传进古力的耳中,这个声音好奇怪,他好像听过,他在梦中说着,忽然之间他猛地睁眼,自言道:“刚才那个声音是——赤朱雀?不对啊,赤朱雀不是让红衣娘子捉去了么?”

    “唧唧……唧唧……唧唧……”门外依旧想起那种鸟叫声,古力不敢迟疑,正准备起身一探究竟,却听黄永娇笑道:“哇,你这漂亮啊,怪不得叫凤鸟呢。”

    “赤朱雀?糟糠她……什么情况……”他不知黄永娇在外面干些什么,急急忙忙的穿衣服、裤子。

    当古力推开房门,看到黄永娇拿着一条鱼在喂赤朱雀,但赤朱雀总是摇头“唧唧”直叫唤,并不吃黄永娇手中的鱼,这让古力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哈哈!糟糠就是糟糠,谁告诉你朱雀是吃鱼的?”

    黄永娇一把丢下手中的鱼叉,叉着胖腰快步走到古力跟前,用手指着古力的鼻尖,道:“你别给我装师傅,有本事你告诉我它吃什么?”

    古力眼珠一转,道:“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朱雀是怎么来的?”

    黄永娇抿抿嘴道:“这么简单都不知道,我师父从你们手中夺来后又送给我咯。”顿了顿,“你还没有告诉我朱雀凤鸟吃什么呢?”

    古力一挺胸膛,一拍黄永娇的额头,道:“这都不知道,小时候一定没有好好听教书先生的话了吧,告诉你啊,记住:‘凤凰鸟非千年梧桐不栖;非嫩竹不食;非晨露不饮。’明白了吗?”

    黄永娇听完叹息道:“啊,这么麻烦啊!”她又看了看凤鸟朱雀几眼后,“真没想到凤鸟好看却不好养,早知道就不要师父的这东西了。”这赤朱雀此刻被巫术所制,所以它才会这般的听话,否则早就一溜烟儿跑了。

    “嗥!”

    就在古力得意之际,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匹狼来,古力定睛一看,双脚跳起,大喊一声:“妈呀!”几步就蹿到水寨上的房梁上,看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看来吓得不轻。

    黄永娇捂着嘴“咯咯”发笑,心想刚才你还说教,怎么现在吓成这样了?正当古力吓得魂不附体时,他却瞧见黄永娇在轻轻地抚摸着那匹灰苍狼。

    古力定下神来,细瞧此狼,但见此狼全身呈灰色,高大无比,要比一般的狼要大得多,难道昨夜狼叫是这个家伙发出来的?怎么糟糠不害怕这匹狼呢?他暗暗想着。

    “下来吧,它不咬人,它是棋师公的坐骑。”黄永娇边梳理着灰苍狼的皮毛,边对古力说着,“看你这样子,还学问高深呢,连匹狼出来就把你吓到房子顶上去了。”

    古力听完,窘迫得很,半信半疑的跳了下来,道:“不许骗人哈,它……真的不……咬人吧。”他试探性地走上前,果然那匹灰狼并没有异动,但只是直直的盯着古力喘气。

    被他们这么大声的喧哗,整个水寨登时热闹起来,潇湘因为听了杨**带来的消息,心里又难过又气闷,此刻正坐在床沿边发呆。

    “潇湘公子起床了吗?”门外响起了冰若的声音,“梆梆梆”冰若用门环轻轻地敲了敲门。

    屋里的潇湘滞了滞,但还是勉强说:“门没锁,进来吧,冰若姑娘。”冰若轻轻地推门而入,她怕古力再有误会,索性就没有关门,来到潇湘跟前,潇湘苦笑道:“冰若姑娘,昨夜你们失踪,我没有去寻你们,希望你不要见怪。”其实他心里在那一刻还在暗暗生古力的气,再加上后来杨**带来了不幸的消息,如果说圆炤没有出事,或许他会去树精区寻找古力和冰若的。

    冰若在一张靠椅上坐了下来,笑了笑道:“潇湘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小弟时常给你添堵,我还得替他跟你说句对不起呢。”

    潇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摆手道:“不要紧的,我的年纪比他大,该让着他的,对了,你们真的去了树精林?”冰若点点头,“那有没有伤到哪里?”

    冰若笑着看了看手背,道:“一点儿小伤,昨夜用了棋师公的药现在都好了。”潇湘看了看冰若的那双芊芊玉手,那手背昨夜被藤条勒的伤痕现在全无了,完好如故,潇湘见此也就没有深问了,但却回复了适才的模样,愁眉不展。

    冰若停顿一会儿,大概是在措辞安慰潇湘,只听她道:“潇湘公子,你师父的事我听说了,真没想到书师公我还没见上一面就仙去了,但听黄姑娘说整个易风寺说是你杀了书师公,这是怎么回事?”

    潇湘苦笑着打开“荷花折扇”,指了指中间的那根只有一半插入扇面的扇骨,道:“就是这丢失的半截扇骨,我听棋师伯说我师父就是死在这半截扇骨之下的,所以……”

    冰若拿过那“荷花折扇”细细的看了看,果然那扇面正中少了半截扇骨,但不注意却看不出来,“你这扇骨何时丢的?”

    “不知道,但应该是最近,因为我从莫坷塔出来时我的扇子还好好的。”潇湘**着答道。冰若将“荷花折扇”递还给潇湘,蹙着黛眉道:“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嘛。”

    潇湘无奈的看了看冰若,道:“我也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可我又不知道是谁。”冰若焦急道:“那如何是好?总不能你亲自去解释吧。”

    “就是要亲自去!”潇湘铿锵有力地答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亲自上易风寺去看看,也许只有亲自去才能查出点儿头绪来。”

    “可这太危险了。”冰若亟不可待地抢口,“你这是羊入虎口,倘若易风寺真的有内贼,你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况且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他们之前一致商议过,把“寻丹”二字换成了“任务”二字。

    潇湘站起身来,五指将折扇“啪”一合,他的目中射出异常精芒,若不是冰若与他有仇,估计会把冰若吓坏,饶是如此,冰若还是被他的目光盯得全身发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从小是师父他老人家抚养长大,现在他却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我如果不回去送送他老人家,那我潇湘还是人么?”冰若一时语塞,潇湘续道:“我从小是个孤儿,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师父他老人家别出心裁,给我取名为‘潇湘’,意思是人生要潇洒;但又要像湘妃竹那般直立做人。”他口中的“湘妃竹”又称“斑竹”,传说帝舜南巡苍梧而死,他的两个妃子在湘水上望苍梧山哭泣,眼泪洒在竹子上,从此竹上有了斑点,故斑竹又称湘妃竹。

    他正说到此处,杨**走了进来,脸上神色似喜似忧,道:“潇湘侄儿,我就知道你不是孬种,放心吧,我随你一起去易风寺,我倒要看看谁能伤得了你。”潇湘的年纪不过才三十岁,而杨**已经年逾八十,按年纪而论,潇湘可以当杨**的孙子了,但潇湘既然称圆炤为师父,他也就自然的比古力们高了一辈了。

    潇湘眼中俱是感激之色,他现在才明白被人信任的感觉是多么的好,当下道:“谢过棋师伯的援助之情,但我潇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做亏心事,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够强加在我的头上!”他说完后,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

    “好!有骨气,我喜欢,走,早饭都备好了,吃完后咱们师侄俩就奔往易风寺。”杨**拽着潇湘走出门外,留下冰若独自怔在当地,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却见古力进屋来了。

    冰若怕古力再次产生误会,忙道:“古力,潇湘公子说要去易风寺我劝不住,你劝劝他吧。”其实她知道谁也劝不了潇湘,她说这话只是在暗暗解释她只是来劝潇湘的,多么聪慧的姑娘啊!

    古力似乎对冰若的话深信不疑,叹息道:“姐姐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咱们吃完早饭就去‘王都’寻咱爹去。”冰若微笑道:“咱爹……”

    古力也不多说,拉着冰若走了出来,二人坐上饭桌,一桌子人,除了古力和彭良外,差不多都没有胃口,彭良对古力的敌意渐渐减少,但他见古力那么能吃,心里着急就只能跟古力抢着吃了,二人俱是担心对方把菜吃完了。

    流连大陆的国王待住的地方名叫——“王都”。话说这“王都”建设面积颇大,一砖一瓦均是“火光石”构建,这火光石在流连大陆极其少见,此石通体呈火红之色因此而得名,据说流连大陆的先祖国王为了建筑这么一场耗费人力物力的王宫时,害死了不少的黎民百姓,老百姓怨声载道,据说有一日,王宫的建筑工人被士兵连续抽死百多名后,晴朗的天空忽然想起一道闪电,那闪电直直的朝天上落下来,在还未竣工的“王都”“洛神殿”尖角处写了一行字:“君以民为贵”五个白茫茫的大字。

    这五个字并非凡笔所能刻,这五个字在远处看虚无缥缈,那流连大陆的先祖国王见上天都发怒了,于是改了御意,传下旨令,好好对待建筑“王都”的百姓,虽然工程仍是继续,但从那刻起到“王都”竣工,再也没有听到有百姓被活活打死之类的传闻。

    而到了这一代,冰若的父亲已然没有先祖的那种暴戾之气了,反而却多了一个毛病——踌躇。

    遇到事情他总是举棋不定,拖泥带水,这也是流连大陆的百姓给他冠上“昏君”的称号。

    吃过饭后,潇湘执意要去易风寺,黄永娇不知怎的也要跟着前去,杨**携着他二人乘坐灰狼而去,而古力也因为跟彭良有嫌隙不愿意多呆,黄永娇将控制赤朱雀的咒语传给冰若,二人乘着赤朱雀往“王都”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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