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妈妈发现,自己儿子脸上的笑变多了,过去那种若有若无的阴沉感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让原先一直有些担忧儿子的她也顿时放下了不少的心。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顺平?”吉野妈妈难得在工作日休息了一天,早早起来帮顺平久违地做了一次便当,看着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课的儿子,不由地问了出来。

    听到妈妈的问题,顺平还愣了一下,呆呆地转头,便看到了镜子当中的自己,原本遮盖着额头伤痕的刘海掩盖不住他发亮的眼睛。

    他看了一下手机屏幕,莲城焰椎真是咒灵身,所以当时并没有手机号码给他联络,而是另一位祗王夕月向他很详细地解释了咒术界和祗王家的事情。

    前者是根据咒术高专里的资料照搬照抄,说得很多,后者则是胡编乱造没有多言,祗王夕月并没有在这里留存太久,为了保障这张卡牌的安全,有栖川桥借莲城焰椎真之口,把他送回了系统中——不过在吉野顺平看来,这是祗王夕月回到了黄昏馆无疑。

    对这个「黄昏馆」、对祇王家,在夕月的只言片语中,吉野顺平在脑中稍微勾勒出了一个轮廓来。

    顺便一提,已经回到有栖川桥手中马甲卡的手机均来自系统。系统出品,安全无虞——这为的就是隔绝一切追踪,系统不存在实体,也没有定位而言,自然也就不会被查到。

    祗王夕月卡牌不在外面,但是有有栖川桥的控制,一直联络钓着顺平完全不是问题。

    有了前面的铺垫,等到碓冰愁生和莲城焰椎真来到他学校的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吉野顺平的资料非常单纯,没有不良处分,没有奇怪的嗜好,乍一看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甚至是个遭受校园暴力的可怜学生。

    反而是因为最后一条的存在,负面情感的堆积成为了刺激他咒术天赋的来源。

    在这种条件之下,吉野顺平的咒术天赋意外的还不错。

    “嗯,认识了朋友,”他把便当装进书包里,语气轻快地回答了妈妈的话。

    抬头看了看时间,他在玄关穿好鞋,一边开门一边朝着客厅方向大声说道:“我出门了。”

    “一路顺风。”

    距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吉野顺平这么早出门,是因为他收到了祇王夕月牵线搭桥之后,来自莲城焰椎真的消息,约他见面,详细谈一下关于转学的事情。所要转学的地点,当然是东京咒术高专。

    夜蛾正道的动作很快,涉及到特级咒灵的事情也不能马虎,所以吉野顺平的资料早就放到了他的桌面上,审核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看吉野顺平自己的意愿了。

    咒术师毕竟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工作,要进入高专学习之前,一定是需要觉悟的。

    碓冰愁生势在必得,别的不说,自保的目的多数时候是高于保护他人的觉悟的,顺平现在就有前者的需求。

    约好的见面地点其实就在顺平上学路上的一个街角,毕竟身为学生,吉野顺平还有早课要上,自然是选择最方便的地方。

    碓冰愁生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是比较有距离感的人,所以他只是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就把话语权全权交给了莲城焰椎真,熟悉的人谈这件事,自然更加方便。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吗……?”吉野顺平昨晚就已经拿到了莲城焰椎真专门整理发给他的基础资料,他自己的也在网上稍微查了一下。只不过网上能够搜索到的就只有宗教学校的信息,还是焰椎真和夕月的资料更详细一些。

    里面也特别标注了一下咒术师的死亡率、咒术高专学生的死亡率,既然想要把他拉入这个世界来,这种数字就必须直接摆在他的面前,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我也没有选择吧。”吉野顺平垂着眼,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躲避和别人的直接对视,“那天那个缝合线的咒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我也——不想再向那天一样,连累别人为了我的事而拼命了。”

    ——不想麻烦别人,不想连累别人。

    他不需要别人来劝他应该做什么。

    “而且还有妈妈——”吉野顺平昨晚就已经想明白了,也已经做好了选择,即使没有莲城焰椎真,同样的事情之下,他的选择也会和现在一样。

    顺平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家中只有单亲妈妈来带他,所以很多时候,他需要自己拿主意,自己做决定,久而久之,关于自己的事,他一向是有主张的。

    过去在校园霸凌之下反抗不得的时候,也会规划一下未来。想要远远的离开这里,所以会拼命去学习。

    后来在校长的考核中,经典的问题之下,吉野顺平也很坦诚地说了,他当然不愿意送死,他不想留下妈妈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也想要死在在意的人后面,不要让重要的人体会那种离散的痛苦。

    他是为了活下去所以加入高专的,为了更好地活下去才需要努力学习的。

    碓冰愁生和莲城焰椎真对视了一眼,吉野顺平的这种性子,柔软中带着坚韧,实在是太符合他们心中作为连接马甲和这个世界的「锚」了。

    在这个世界的土著「戒之手」里,必要有他!

    打定了主意,莲城焰椎真非常直白地说道:“顺平,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你很有「戒之手」的天赋吗?”

    “嗯,当然记得……莲城君,我也正想问的,「戒之手」和咒术师,是一类人的两种称谓吗?”吉野顺平昨天收到的资料中几乎没有关于「戒之手」的记载,但是他最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又是来源于莲城焰椎真不经心的一句“你有「戒之手」的天赋”,他自然会在意,也会有所猜测。

    但是原本就连他自己都怀疑的猜测很快被否定。

    “「戒之手」的力量体系和咒术相交但不完全重合,我们的力量天生就带有退邪破魔的效果,所以对咒灵的效果尤其好,”莲城焰椎真和碓冰愁生相识,然后亮出了自己的戒指。清晨的阳光之下,相对的戒指给人一种熠熠生辉的错觉,他们召出了各自的武器展示给顺平,“「戒之手」的数量非常少,一方面是因为这种天赋要和夕月适配,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戒之手」原本就需要依托戒指作为介质,而祇王家的戒指数量都是有定额的,一共是四对,目前已经有三对是有主的了。”

    上学上班的时间,即使是街角也免不了有人路过,所以「戒之手」的力量只是展示了一下,马上就被搭档二人收了起来。

    “和夕月君有关系吗?”吉野顺平习惯了称呼别人的姓氏,但是祇王夕月不一样,这个人曾经专门说过,他并不习惯别人用「祇王」来称呼他,所以顺平才会直接用名字来叫他。

    “嗯,其中的原因比较复杂,”这次回答的是碓冰愁生,他专门从莲城焰椎真嘴下抢过了话头,“非常抱歉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这一部分暂时还不能详细的告诉你,如果愿意成为「戒之手」、能够成为「戒之手」的话,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涉及到祇王夕月的事,自然不能一见面就说,不然牌面何在?

    这一点上,有栖川桥拿捏得很准。

    听到这样的话,顺平也表示了理解。毕竟碓冰愁生的话中,不仅仅是阐明了顺平「意愿」,也点明了「能否」。

    言下之意,「戒之手」也并非是想要就能成为的。

    “请,让我试一下。”吉野顺平坚定道。他目前见过的,直面的咒术——来源于缝合线咒灵,而击退咒灵的力量则来自于莲城焰椎真的「戒之手」的能力。

    先入为主,在进入这个特殊世界的路上,他的眼睛天然就会优先落在保护过他的、「戒之手」的体系之上。

    “如果你有这个觉悟的话,我会帮你写推荐信去黄昏馆的。”莲城焰椎真看吉野顺平就像是看后辈一样,团结友爱的优秀学长对学弟总是非常好的。

    碓冰愁生继续说道:“天白先生——也就是我们祇王一族现任的家主,他很开明,应该不会拒绝。不过关于这件事,你未来应该会收到一次来源于黄昏馆的谈话,吉野君不用紧张,「戒之手」有自己特殊的职责和使命,相对的也有一些比较让人难以相信的特质,需要你了解清楚之后才能做下一步的决定。”

    吉野顺平和碓冰愁生算不上熟悉,听到这话之后谨慎地点了点头,也表示了感谢。

    “对了,还有一件事——”顺平说话的时候,还习惯性的伸出一只手来,像是举手的样子,“我记得莲城君之前说过……「戒之手」是搭档行事的,那我——”如果一下子让顺平去和一个陌生人成为搭档合作的话,这是需要他进行一定心理建设的。

    碓冰愁生和莲城焰椎真视线撞了一下,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搭档是要你自己去寻找的,「缘」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一切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听碓冰愁生这样说,莲城焰椎真把他肩膀往自己这边一揽,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伸懒腰的大猫一样,好像对愁生口中的「缘」非常满意,顺口便说道:“嗯,「戒之手」的搭档,祇王家可不包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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