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贡萨洛的求助,马林自然是满口答应。毕竟,贡萨洛的绝罚取消,也符合他的利益。而且,马林对贡萨洛将军也是很尊重的。他的所谓“马林方阵”,其实就是剽窃了人家的创意呢。

    马林不但同意了帮忙说情允许贡萨洛在罚跪期间去上厕所,而且,还给贡萨洛另外提供了方便——允许贡萨洛在饿了的时候去吃饭。

    他用信鸽传信和教皇岳父商量了下,上厕所不用提,只要贡萨洛和教堂外的看门人请示一下就可以去。马林打过招呼,看门人肯定不会为难贡萨洛。当然,不能去教堂里上厕所。因为,被绝罚的人不能进入教堂内部。

    至于吃饭喝水,马林也给出了很好的方案——一旦饿得不行,直接装晕倒。然后,会有被打过招呼的教堂卫士将他抬到教堂边上的某个房间内“救治”。到时候,贡萨洛可以在那里吃饭喝水,包括上厕所什么的。

    至于给点垫子什么的,自然不是问题。而教廷这边,也不在乎。毕竟,人家要的是面子。一个西班牙伯爵兼几万大军的统帅亲自来罗马罚跪忏悔,本身就非常给教廷涨脸了……

    马林打过招呼后,贡萨洛也在一队卫兵的护送下,进入罗马城教廷总部的拉特朗大殿的大门外,赤足露顶,跪求教皇尤利乌斯二世的原谅……

    贡萨洛在教廷总部教堂门前下跪悔罪,造成了巨大的轰动。毕竟,自从1077年“卡诺莎之辱”后,人们几百年没见过这样的“盛景”了。

    于是,很多罗马市民前来强势围观,并对贡萨洛指指点点……

    贡萨洛已经是个历尽沧桑的老头子了,自然面不改色,无视那些吃瓜群众的指点,而是保持着谦卑的神色,恭恭敬敬地在教堂大门外罚跪。时不时地,还大声忏悔,请求教皇的原谅。

    当有信徒进入大殿时,贡萨洛还恳求他们帮助自己向主祈祷,以减轻自己的罪孽……

    贡萨洛这种丝毫不要面子的举动,让教廷赚足了脸面。这在教廷权威衰落的16世纪,是很难得的。

    要知道,亨利四世在卡诺莎祈求教皇格里高利七世原谅时,那时是1077年,教廷的权威正是顶峰时期。

    而从1309年法王腓力四世逼迫教廷迁往法国阿维尼翁后,教廷的权威实际上已经剧降,不再对外有啥威慑力了。

    比如查理八世,在远征那不勒斯的时候,就曾带兵进入罗马城炫耀,让教廷很没脸。

    而西班牙可是和法国不相上下的强国,他们的军队主帅跪在教廷总部拉特朗大殿门前,可是让教廷的威望大涨的。这种威势,可是从1309年开始后非常罕见的。

    所以,教廷总部的教士们对温和谦卑的贡萨洛都很有好感,一些传教士甚至帮贡萨洛在教皇尤利乌斯二世面前求情。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这本就是两方人员在演双簧呢。贡萨洛的膝盖下面,垫的可是海绵,很是柔软。而每当感觉憋不住的时候,他会谦卑地请求门口为卫士允许他离开一会儿,去上个厕所。理由是——不能污了神圣的拉特朗圣殿的大门口。而卫士们早就得到吩咐,还热情地指点他教堂外厕所的方向……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到了第一天晚上,贡萨洛觉得非常饥饿的时候,于是按照和马林的约定,干脆装晕。然后,教堂门口值夜的卫士,也按照预定,把他送到教堂大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救治”。而这个屋子里,早就摆好了一桌酒菜……

    贡萨洛吃饱喝足后,还上了个厕所,才又精神抖擞地继续罚跪。

    而这个时候,正好是6月份,天气非常暖和,甚至有点热。所以,贡萨洛半夜罚跪,一点都不觉得冷。唯一的麻烦,就是晚上蚊子比较多。

    但马林早就准备了花露水,贡萨洛在去吃饭的时候抹了带有除虫菊成分的花露水,蚊子都不敢靠近,让贡萨洛安心不少。

    困了的时候,贡萨洛干脆以五体投地的跪姿,趴在那儿。实际上,他在休息……

    因为半夜反正没人看见,守在边上的西班牙卫兵,干脆又拿出海绵垫子来,让贡萨洛趴在海绵垫子上睡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天亮前,供贡萨洛趴着睡的海绵垫子被西班牙卫兵拿走,贡萨洛又恢复了一脸谦卑虔诚的样子。遇到进出教皇的信徒,依旧请求他们帮自己祈祷……

    ……

    就这样,走过场般地跪了三天三夜后,第四天早上,感觉差不多了的教皇尤利乌斯二世才在一群教堂执事们的簇拥下,来到大门口,先是严厉地训斥了贡萨洛一顿,然后又效法当年故事,在贡萨洛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表示原谅他的最贵,赦免了绝罚……

    被赦免后,贡萨洛也是长舒了口气,然后直接躺在那儿,让手下卫兵抬回去了。他毕竟62岁了,虽然马林给他提供了很多方便,但长时间跪在那儿,也的确让他不舒服极了。甚至,一时间他都没能站起来。

    而教皇尤利乌斯二世随后也发表了公开声明,表示自己之所以肯赦免贡萨洛,除了贡萨洛并未真的传播天花外,还有念他是初犯,以及肯虔诚悔过的原因。

    但是,尤利乌斯二世警告说,以后有人再敢乱来,将会永久绝罚。而且,绝不赦免……

    事实上,尤利乌斯二世这个声明是马林强烈要求的。因为,马林担心法国人看到贡萨洛能下跪被赦免,也来效法。比如,先吓唬英格兰,夺回加莱要塞,再让主帅来罗马跪求原谅……

    所以,马林及时地“打上补丁”,避免法国人利用这个漏洞去夺取加莱要塞。

    要知道,马林的儿子凯撒以后是要联统英格兰的。如果凯撒联统英格兰时,加莱要塞在法国人手里,那就麻烦了。因为,如果凯撒出兵去夺取加莱要塞的话,法国人拿隔海的英格兰没办法,却是可以去攻击同处于欧陆的北海国的。毕竟,凯撒也是北海国的继承者。

    而若是加莱要塞一直在英格兰手里,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法国威胁北海国索要加莱要塞,凯撒也可以推脱说英格兰国内的主战派不肯让。到时候,找手下大将演一出“君臣不和”的戏就能甩锅了。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马林可不希望法国人利用这个漏洞去夺取加莱要塞。然后,他就让教皇岳父帮贡萨洛找了个“初犯”的借口,并强调以后不再赦免此类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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