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洛河战事失败之后,隋军大溃,王世充败走河阳,李密趁势拥兵西进,巩县等地不战而降,已进逼至偃师。

    洛阳宫内,得到王世充兵败消息的杨侗召集百官议事。

    御史大夫元文都建议杨侗修书长安,令乐康至洛阳勤王,并修书南阳、襄阳、荆州等地,令其出兵支援。

    这些书信,都是八百里加急,一天时间便送到了各地掌权者手中。

    长安梧桐苑中,乐康令人把送信之人带下去调养后,拆开信看了一遍,脸色难看无比。

    “看来是等不到二月了。”将信甩给皱着眉头的石之轩,乐康冷声道:“最迟后日,我便动身去洛阳,这边就交给你了。”

    石之轩看了信之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看来明日早朝,又是一番风雨了。”

    王世充大败,洛阳危急,乐康就算想要在长安这边经营也办不到了。

    先不说乐康镇楚大将军的名义是杨侗册封,不可忽视杨侗的命令,其次乐康也不能坐视李密取得洛阳。

    洛阳乃是东南通江都、太湖、浙江,东北通山东、涿郡,西通关中长安的大运河交通中心,那里一被李密攻下,就相当于中原的经济命脉被瓦岗寨得了,不仅可以让自身发展更加迅速,也可以钳制其他势力的发展。

    乐康所占荆楚和瓦岗寨比邻,岂能看着瓦岗寨壮大?

    再次将杨侗的信看了一遍后,石之轩突然问道:“你昨日召集荆州诸将,遣人前往荆州,就是为了这事吗?”

    “是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是用术法算出来的?”

    “差不多。”

    看着一副沉思之色的乐康,石之轩微微挑了挑眉头。

    说实话,他心中有些不信,只是乐康一道黄符就可以封住邪帝舍利的气息,现在又在王世充大败的瞬间就知道消息,这份手段若说不是术法,他又想不出是其他什么手段。

    洛阳至长安有六七百里,而王世充渡河之所又离洛阳有几十里,算下来都快八百里了!这种距离却可以瞬间知道战况……

    石之轩的眼中神光一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安皇宫内,杨侑看着手中书信上熟悉的笔迹,身体微微抖着,怎么按耐都按耐不住。

    信上已经非常清楚的说明了洛阳的危险,急须乐康前往支援,可是他这边若是让乐康走了,李阀又该如何处理?

    让李渊和乐康一起去洛阳?

    只是李渊会肯吗?而且不说李渊,乐康也不会允许!

    “殿下,裴中承求见!”突然,一个宦官在门外喊道。

    “裴中承?快请!快请!”

    东墙唐国公府,李渊正在琢磨着乐康昨日突然召集荆州诸将的事情,想着乐康是不是要发难的时候,李南天从外面走了进来。

    “阀主,已经得到消息了。”疾步走到李渊面前,李南天脸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洛阳王世充征讨瓦岗寨失利,兵败溃退,现在瓦岗寨正逼近东都!”

    “王世充败了?他如何败的?被瓦岗寨奇袭了?”

    “非也,是王世充欲渡洛河讨伐瓦岗寨,结果被杀得溃败而回。”

    “这不是胡闹吗?他哪来的胆子认为自己这个时候可以讨伐瓦岗寨?”李渊愣了片刻后,又大笑了起来:“败得好!败得好!我正愁着没好理由把乐康挤出长安,他倒是给我送理由了!败得好!败得好啊!”

    李南天也是笑了起来,但是片刻后,他又皱眉道:“不过王世充昨日才败,乐康便已经调兵遣将了,怕不是为了洛阳之事。”

    李渊的笑声也停了下来,微微皱眉:“确实。昨日才败,消息再快也要今天才到……不过不用多在意,吩咐下面小心点就行了。就算他向弄些手段,此刻王世充兵败的消息传来,他也别想弄出什么事来!”

    次日早朝。

    立在高台上的杨侑看着下方立着的百官,咬了咬牙后,沉声道:“诸公,且听本王一言。昨晚酉时,洛阳东摄政王来信称瓦岗寨进逼东都,让本王派兵支援,诸位可有何看法?”

    听了这话,那些已经得到消息的官员暂且不说,没得到消息的官员都是炸开了锅。

    乐康瞥了一眼面色严肃,微微皱眉,一副担忧模样的李渊一眼后,撇了撇嘴,站出来道:“洛阳长安,同气连枝,摄政王同东摄政王乃是兄弟,岂能无视。臣恳请摄政王兴兵助之。”

    杨侑攥紧了一下手,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那依乐爱卿之见,该由何人领兵前往?”

    “臣愿往。”乐康微微躬身:“东摄政王待臣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报。只盼摄政王能不计臣征讨西秦失利之事,让臣领兵洛阳,助东摄政王解洛阳之危。”

    “爱卿先平身吧。”杨侑先让乐康起来后,又看向了李渊:“李爱卿又有何见地?”

    “臣以为可!”李渊微微躬身:“诚如乐候所言,洛阳长安同气连枝,两位摄政王又是兄弟,岂能无视。而乐候兵法娴熟,战无不胜,必能助洛阳破瓦岗逆贼。”

    他本以为还需要自己逼迫一下,乐康才会愿意去洛阳,没想到乐康却是自己提出来了,让他颇为诧异。只是这也是好事,他又怎么会说其他的。

    既然乐康和李渊两人都已经确定,那么杨侑和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接下来就是商议一些出动多少兵马,调集多少粮草物资的琐事。

    不过此事之后,长安百官的风向稍有变化,只是乐康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了,只能期待石之轩能够争口气。

    调集兵马和粮草物资需要时间,乐康也等不了那么久,在确认没有什么关卡敢卡着他的粮草物资之后,就先领着四十个赤凤军先行出发了,同行之人还有婠婠。

    只是天寒地冻,虽然乐康和婠婠的内功已经高深,不再为些许气候影响,可是赤凤军却没有他们的功力,所以等他们赶到洛阳之时,已是两天之后。

    同时,到了之后,乐康他们就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兵败溃退的王世充部,争渡洛河时溺毙无数,溃退途中,冻死者又以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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