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的传道大典,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

    此时已经接近年关,长安也越发的喧闹。

    随着越发接近传道的日子,长安街头处处可见讨论国师传道事情的普通百姓,甚至胜过讨论万国来朝的人。

    而在这种氛围下,两位风尘仆仆的女子来到了当今世界最繁华的长安城。其中一位鹅蛋脸、狐媚眼、风韵动人,且仪态不凡的美妇人。另一位则是十一、二岁的小萝莉。

    萝莉虽小,但已经初具仪态。

    光洁无暇的面容更胜白瓷,略显狐媚的眼角微翘,又带着几分与众不同的威仪,宛若凤眸。

    美妇人走在街道上,听闻无处不在的讨论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与疑惑,道:“这位老丈,请问你们所说的国师传道是何事?”

    老人打量了眼美妇人,见她衣着虽然略显寒酸,但气度着实不凡,应道:“你们刚从外地过来?”

    “正是。”美妇人小心道。

    老丈微微颔首,道:“难怪你们不知道此事,这事也就是三天前才从宫中传出来的。

    三天前陛下下旨,将终南山赐予国师静修。

    另外有圣旨言,国师会在本月十二日广开山门,择有缘人入山门修长生之道。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终南山可热闹了,据说想要应聘杂役的人都排出了足足十里呐。”

    美妇人闻言,这才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心中惊讶,又不免有些意动。

    夫君已死,自己眼下被赶出了家门。就算是去投奔亲戚,到时也不免要看人脸色。若是能去终南山碰碰运气,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美妇人颇为意动,感激道:“多谢老丈。”

    老丈微笑道:“不是老头子多嘴,现在想去终南山当仆役的人,那可是数以十万计,你若是想去试试,莫要报太大希望才好。”

    老丈说着,叹息道:“可惜老头子已经老了,若是能再年轻二十岁,定要去碰碰运气不可。”

    美妇人微笑应,并未答话。

    她现在已经近乎走投无路,若是能进入终南山谪仙观当仆役,也是极好的出路。

    虽然美妇人常年相夫教子,但当朝国师的大名可是听过不止一次。

    她曾在夫君武士彟口中不止一次听说,国师何等威风,何等受到陛下的宠信,又是如何的了不得。

    美妇人告别老丈,转而带着小萝莉前往终南山,终于在夕阳西下时来到了地方。

    “哇,好多人呀。”

    小萝莉望着从半山腰到山脚,蜿蜒曲折根本不知道有多长的人群,忍不住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惊呼道。

    美妇人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景象,错愕不已地呆立在山脚下,心中多了些迟疑与无奈。

    她本以为老丈的话有所夸张,但哪里想到事实比老丈说的还要夸张。

    这都已经傍晚时分,可排队的人还数以万记。

    若是在白天的话,只怕十万计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就在美妇人失神的时候,前方突然传出大片的哀嚎之声:“什么,杂役已经招收完毕。不会吧,不是说要招收上百杂役,这才第三天就招收完了?”

    “切,你也不想想这几天多少人来应聘杂役。干他娘的,还有皇城那些该死的王八蛋勋贵,一个个好好的贵公子不当,没事来应聘什么杂役,这不是抢我们饭碗吗?”

    “嗤,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想要当杂役。”

    “可不是,我看那些人都是想要当国师弟子的。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国师连陛下都不收,还会收他们?”

    “你还别说,国师虽然没有收陛下,但却收下了长公主。哎,长公主真是好福分啊。如果,算了,算了。”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好好的公主王侯不当,修什么道。”

    “哼,无知。国师可不是普通人,公主王侯又怎么了,百年之后还不过是一赔黄土。别看国师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听说可是真正的谪仙人。没看佛道两教的高人前来长安,首先要来拜访国师吗?”

    “你还别说,国师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些年国师可是备受陛下宠信,就连宫人们都嫉妒无比。”

    “听说此次传道,国师会亲自出手,想知道国师有什么本事,到时候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听说这次国师传道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不仅陛下会亲自过来,就连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甚至连前来朝拜的万国使节,都会赶来贺喜。”

    “不会吧,不就是国师收徒,怎么会那么大的阵仗?”

    “是啊,国师收徒而已,要说惊动陛下还能理解,但朝中文武与皇亲国戚怎么也要来凑热闹,还有那些万国使臣?”

    “这谁知道,我也是听我婶子的邻居的朋友说的,他在侯府做事,无意中听到侯爷在说此事。”

    “行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走了,走了,现在只剩下厨娘的位置了,你们还想在这里留着应聘厨娘不成?”

    “哈哈,只要国师愿意,我肯定留下来应聘厨娘。”

    人们说笑间,纷纷散去,只剩美妇人带着小萝莉立在山脚处,看到转眼空了大半的山道。

    当人群散的差不多,她才小心地向上走去。

    美妇人来到半山腰,或许是因为之前主要是应聘杂役,此时剩下的人已然并不多。即便是加上她,林林总总也不过三十人罢了。

    只是让美妇人略感诧异的是,这些前来应聘厨娘的人,大多是衣着华丽且气质高雅的美娇娘。

    与其说她们像厨娘,倒不如说更像是官家小姐。

    美妇人先是错愕,但很快明白了过来。

    这些人怕是与之前人们所说的贵公子一样,表面上是前来应聘厨娘,实际上怕不是想着自荐枕席,又或者成为国师弟子吧?

    美妇人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羡慕。

    一位道童皱眉道:“你,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杨氏恭敬道:“民妇杨氏,这是小女媚娘。我们母女自荆州而来,本欲前往长安投奔远亲,民妇无意中听闻国师欲收杂役,故带小女前来碰碰运气。”

    道童随意道:“行了行了,运气不运气,那也得看国师的意思。你们,全都随我前去面见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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