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林田海依旧是白色衬衫配熨帖的黑色西装,手里拄着一根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文明棍,和其他季节唯一的不同就是在外面批了一件双面毛呢的大衣,“都不用在意我,该干嘛还是干嘛,松村百合跟着我。”

    林兴业旗下的艺人已经很多了,所以林田海决定把每年12月12日的公司周年庆典移到新年举办,除了逛街女孩和乃木坂这两个组合之外,演员们也会表演节目助兴。粉丝们无需花钱,只要在aoho平台上参与抽奖就有可能得到入场机会,当然,活动限定周边还是要花钱买的,而且并不便宜。

    听到会长的吩咐之后,众人再次忙碌了起来,此时正等着上台表演的高田充希,向林田海点了点头之后展开了歌喉。也许是之后做演员太过成功,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solo歌手出身,唱歌才是她的本职工作。

    松村百合看到高田充希后下意识地一抖,她这是做贼心虚了,觉得会长是在暗示什么。

    如果说泽尻绘梨花是厕所之神,那高田充希就是ktv之神,每次林田海都会以唱歌为由跟她一起去ktv,然后在包房里做那种事情。松村百合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之前《周刊大众》上也出现过相关的报道,而这一次他们不是瞎编的……

    一想到自己也是在ktv胡来被人拍到,才引发了后来的风波,松村百合怎么可能不往自己身上想,虽然她很想辩白一番自己只是一般性的亲密接触,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可这种事怎么开得了口。

    “今天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坐,跟在我身边就行了。”林田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恰恰是这样最让人害怕,比如渡边小池就情愿被他臭骂一顿,也不想被他用看死人的目光扫上一眼。

    台上的彩排节奏很快,因为年末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即便是没有演出任务的演员,也会被邀请上各种节目。其中吉田里帆是最忙的,比敢女儿塚本璃子都忙,所以排练只能走一下动线看一下站位,根本没时间慢慢磨。

    林田海坐在二楼的正中间的包间里,拿着一个记事本写写画画,又时不时地看向下面的舞台,似乎是在一心两用。松村百合满腹心思,却怎么也不敢看会长在忙什么,只是忐忑地看着下面走动的人影。

    “会长,四点了。”大岛藤子刚毕业不久,来林兴业应聘的时候本来只是想当个普通ol,却没想到面试的时候被仲村杏相中,安排她接班做了会长的秘书。因为有着秘书变社长的先例,所以不光同学们羡慕她,即便在林兴业内部也有很多老员工眼红,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只会做一些“人形闹钟”和“人形记事本”的工作。

    “哦,那就走吧。”林田海除了要来这边看彩排,还要去虎之门看看工程的进展,虽然今年没有作品不需要考虑颁奖季,但《怪物》的后期制作任务繁重,一些事没有他在是没法进行的,所以不可能在东京久留。

    松村百合非常听话地跟在后面,落后大岛藤子半个身位,尽量不让会长的目光扫到自己。她还没有弄清楚会长为何要让自己跟着,却明白她并没有任何选择,这时候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

    门口的车子已经在停在路边等着了,林田海将衣服脱下来交给大岛藤子,然后一矮身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大岛藤子拉开前面的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而松村百合下意识地就想跟林田海挤一起,准备往车后座上爬。

    林田海丢了个白眼过去,这女人疯了不成,居然还想跟他同乘。

    “松村小姐,这边请。”冈本和彦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松村百合往后面走,跟他一起去坐后面的suv。他这是起了恻隐之心,毕竟跟他女儿差不多大,还一样都是当女idol的,就算有个行差踏错,也不至于彻底完蛋不是。

    从下午到深夜,松村百合分别跟着林田海去虎之门的工地上转过,之后又和一家出版印刷社的社长关于海报印刷问题进行了商讨,再晚一点跟东宝的人吃了个晚饭,之后又去福慈电视台时差了年末特别番组的准备工作……她对会长的生活只有一个感觉:累,太累了,不仅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期间电话和电子邮件就一直没停过。

    车子最后停在了银座一家会员制的高档会所门口,林田海刷脸进去后只是叫了一瓶酒,等人家起开这瓶酒之后就挥手驱散了服务人员,端起杯子向松村百合晃了晃,“跟着我跑了半天,感觉如何?”

    “您太忙了。”松村百合这是有感而发。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仅是林田海,还是是林会长。”要是换做几个月之前,林田海根本没有废话的心思,直接就踢人滚蛋了,但现在再大动干戈地处理某个成员,会极大地伤害其他成员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你能站在舞台上站在电视机前,享受其他同龄女孩羡慕不来的关注,穿华丽的衣裳拿丰厚的报酬?不是因为你比人家漂亮,这世上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厉害一万倍的女孩多了去了,你能享受这些,只因为你是idol,同林女孩谈恋爱的时候你在练习,同龄女孩读书的时候你在演出……”

    松村百合有点明白了,会长今天带着她转了这么多地方,让她见识了那么多的场面,只是为了告诉她一个人想要有所得,就先要有所付出,作为一个女孩她去谈情说爱无可厚非,但作为一个idol她那么做就是对在她身后付出的经纪公司的背叛,对给予她支持的粉丝的无视,“我明白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已经泪眼婆娑,林田海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变,这就是个傻白甜综合征末期患者,光靠几句话是没法轻易改变的,“像你这段时日你已经发现,当你浪费时间和金钱,涂抹浓艳的妆容,穿上奢华的服装,总是有人像你投去爱慕的目光,你以为他们在乎的是你的美丽?不,他们只是在觊觎你的青春时光。”

    听说那个男人已经被公司开除,并且还被妻子起诉要求离婚,但松村百合已经丝毫都不关心了,她现在只想赎罪,去弥补成员们和粉丝们心中的伤痕,“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林田海摇了摇头,何止是这个傻白甜,其实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所有你以为的命运的赠礼,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号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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