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郭罗玛法的身体如何?”宜敏对自己的郭罗玛法有些担心,虽然郭罗玛法前世一直到康熙十八年才过世,可是他老人家从十一年起身体就不好了,郭罗玛法作为开国五功臣费英东的嫡子,他老人家可是瓜尔佳氏的擎天柱,更是震慑其他家族的定海神针,只有他安在两家才能有恃无恐。

    瓜尔佳氏眉头一松,笑着道:“放心,你郭罗玛法身体好着呢,这些年有你给的各种灵药膳食调养着,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呢!”自从有了女儿仙境里的东西,两家的老人身体都调养得极好,一个个都精神健旺得很,马佳氏老太太也就是宜敏的乌库妈妈,如今是族里辈分最高的,都九十多岁了,要不是宜敏小时候拿着仙境的灵药硬生生地调养过来,现在只怕不在了。

    宜敏松了口气,只要有郭罗玛法在,其他家族就不敢轻举妄动,家里自然也稳如泰山。自从告诉额娘仙境的事情后,她就一直通过额娘为郭罗玛法调养身体,还生怕自己进宫之后鞭长莫及,在选秀前她还特地偷偷将避毒珠和养灵丹让人包上一层薄薄的檀木,混在佛珠里串起来送给郭罗玛法,更为了不让他老人家拿下来特地哭了一场,说是自己这个外孙女进了宫不能承欢膝下,希望这串佛珠能代替她陪着郭罗玛法,结果把这个一辈子刚硬铁血的老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对那串佛珠宝贝得不得了,从不离身。

    宜敏放下了心中最记挂的事,开始有心情和瓜尔佳氏说些家中趣事,才聊了一会,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尚嬷嬷走了进来,有些为难地看着瓜尔佳氏:“福晋,这出宫的时辰快到了……”。

    宜敏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不舍地紧紧攥住瓜尔佳氏的手,难得有机会见额娘一面,却这么快便要分离,心里再次诅咒着康熙定下的烦人规矩,先帝爷那时多好啊,命妇可以随时进宫,宫妃有孕还能让额娘陪着,哪像现在难得见上一面还要规定时辰!

    瓜尔佳氏自然知道宜敏满腹不情愿,她又何尝不是呢?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如今连见一面都难,只是这皇宫规矩大如天,她不能给女儿惹麻烦。瓜尔佳氏拍拍宜敏的手,站了起来,见女儿眼泪汪汪的,俯身抱了抱女儿如今丰腴的身子,不舍地对着宜敏看了又看,好像要把女儿的模样刻到脑子里一样。

    直到时辰到了才跟着尚嬷嬷走出去,宜敏眼巴巴地看着额娘一步一回头地蹭着,眼眶红红热热的,等终于看不见额娘的身影时,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心中暗恨这后宫无情的规矩,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东西再也无法拘束她,只是现在她只能忍,只能等……。

    宜敏坐在床上微微探身,看着小摇床上睡得正香的宝宝,眼神慢慢回暖,温柔如水,至少这宫里还有孩子能陪着她。宜敏伸出手指轻轻点着宝宝娇嫩的脸颊,声音微不可闻地道:“额娘的乖宝贝,你可要快快长大哦,额娘实在是等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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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哐当——

    长春宫的瓷器一样样的被赫舍里砸在地上,此时的她早已没了皇后的风仪气度,眼中满是疯狂的怨恨和嫉妒,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地上砸,口中狠毒地咒骂着:“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的孩子就能得到赐名,凭什么皇上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贱人的孩子,我的儿子才是嫡长子,我是正宫皇后,我的儿子才是最尊贵的!那个女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妾罢了,凭什么爬到我头上……”

    许嬷嬷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皇后疯狂的举动,却一句也不敢劝,皇后自从生了皇长子之后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完全没了当初母仪天下的从容气度,更是喜怒不定,时不时地就会发脾气,弄得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胆战心惊,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会发作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长春宫里被送到慎刑司的宫女太监多不胜数,甚至被当场下令杖毙的也不少,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长春宫的人都换了好几批了,这让宫里的奴才都视长春宫为畏途,生怕被指派到长春宫服侍,到时候不说飞黄腾达,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如今长春宫服侍的宫人一见皇后发怒就跑,几乎都成了惊弓之鸟,如非必要绝不出现在皇后面前。

    如今也只有许嬷嬷和四个贴身的大宫女能好好地待在皇后身边,好歹她们都是赫舍里家的绝对心腹,更是皇后在宫中少数能完全信任的人,赫舍里如今看到谁都觉得是别人派来的探子,整天都惊疑长春宫的人是别人的眼线。

    所谓物极必反,赫舍里这些年早已习惯了凡事了如指掌,早年手中掌握着大半康熙遍布后宫的探子和眼线,加上赫舍里家在内务府根深蒂固,令她能够对后宫的一切了如指掌,心中有数自然能从容应对一切,陡然间所有的势力都被根除,就像一个耳聪目明的人突然失明失聪一般,整个人变得不安惶恐,疑神疑鬼。

    一年以前她还是高高在上,受尽宠爱的皇后娘娘,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都怪纳喇氏和慧妃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本来太皇太后这些年基本上不管后宫的事,而她的手段又极其隐蔽,根本不虞被发现,若不是慧妃低劣的手段纳喇氏捅到太皇太后面前,怎么会连累她功亏一篑,落到这步田地,简直可恨!

    因为这次事发,赫舍里家几代人在内务府发展的势力被清洗殆尽,仅存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根本无法给她什么有用的情报,族人对她连累家族多年的心血布置已经十分的不满,加上玛法的过世更是给她尴尬的处境雪上加霜,最令她心寒的是皇上非但没有怜惜她祖父新丧,反而更加愈加冷漠起来。

    如今她在宫中已经举步维艰,空有一个皇后的名头和一个病歪歪的嫡长子,只是这个嫡长子还能活多久她自己都没把握,除非……除非她能再生下一个健康的嫡子!赫舍里眼中慢慢浮现光芒,她决不能这样认命,她还有机会的,皇上是个重视嫡庶的人,只要能有一个健康的嫡子傍身,她就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到时候那些女人她自然会好好报答她们!

    赫舍里心中打定主意,又恢复了从容的姿态,她慢慢地走到寝宫里唯一完整的床边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乱了的鬓发,唤了宫人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片,然后挥退了内室所有的人,只留下许嬷嬷和司琴。自从司琴在她难产的时候,果断地取了千年人参帮她捡回一条命之后,她就格外地倚重和信任司琴,甚至很多隐秘都不避着她。

    许嬷嬷见赫舍里突然恢复了正常,心中有些不安,生怕主子又生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她最近真的被这位主子折腾怕了,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自小温顺贤淑的格格会变成如今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这还是人称“四全姑娘”的赫舍里家的明珠吗?

    她为此劝了主子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根本就没用,主子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因此开始疏远她了,她如今是不敢再劝了,可是她心中忧虑更深,主子再这样下去,别说得回皇上的欢心,恐怕连后位都保不住啊!

    赫舍里根本无法理解奶嬷嬷的苦心,她只是一心想着刚刚那个突然泛起的念头,只要能抓住这一线生机,她就有希望了,赫舍里带着些兴奋地道:“嬷嬷,你可记得在本宫封后之前,我们府里进了个神医,自从他帮着玛法诊治之后,玛法的身体就好了起来,之前不知道多少太医看了都说玛法熬不过去了,结果这个神医硬是帮玛法从长生天那里救了回来,更延了好几年的寿命!”

    “主子说的可是余神医?”许嬷嬷倒是对这个神医印象深刻,毕竟当初老太爷的情况可是十分危急的,府里的人都担心老太爷撑不过主子出嫁呢,到时候恐怕赫舍里家的皇后之位就飞了,结果就是这个余神医硬是把人救了回来,还帮着将那副老朽的身体从康熙四年硬是拖到了八年,简直称得上是整个赫舍里一族的恩人了。

    “对,就是这个神医,你说如果是他的话,能不能帮我调养好身体?”赫舍里摸着自己的小腹,脸色带着希冀的神色看着许嬷嬷。

    许嬷嬷心中一寒,连忙道:“以神医的医术想来定能让主子康复的。”赫舍里眼中的寒光让她心悸,生怕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迁怒,她看得出主子根本不接受肯定之外的答案。

    这时候司琴轻巧地上前一步,正好帮许嬷嬷解了围,轻声细语地道:“主子,这余神医的厉害是咱们赫舍里家都知道的,奴婢自然也有所耳闻,可是他身在宫外,远水救不了近火呀,何况这调养身体可是长时间的事儿,主子身为皇后根本无法轻易出宫,只怕这个余神医的医术再高也无济于事呀!”

    赫舍里赞许地看了司琴一眼:“本宫不能出去,难道神医还不能进来嘛!”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和口气,让许嬷嬷和司琴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们都听出来赫舍里的言外之意,许嬷嬷有些颤抖地问道:“主子,这深宫内苑可是进不得男人的,除非……除非……”司琴眼神瑟缩了一下,有些艰难地接着道:“……除非他是位公公。”

    两人都为赫舍里的心狠震惊不已,莫说余神医还是赫舍里家的恩人,就算是个普通人,谁会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进宫做公公的,心中都转着一个念头,主子莫不是疯了?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赫舍里眼角一挑,目光含着煞气道:“做公公又怎么了?本宫如今需要他的医术本事,那是看得起他!他不过一介草民,进了赫舍里家不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么,只要他能治好本宫,本宫自然许他泼天的富贵!他是个神医又怎么样?神医也是人,不想死就只能听本宫的吩咐办事,否则他这辈子也不用想离开赫舍里家了。”

    许嬷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赫舍里,赶紧垂下目光看着地面,还是试探着劝了一句:“主子,若是用强迫的手段只怕……只怕这神医心怀怨恨,到时候反而对主子不利,这……主子可是千金之躯,岂能轻易犯险呢?”许嬷嬷终究不希望主子恩将仇报,这可是作孽的事情,会遭报应的。

    赫舍里眉头一皱,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毕竟从小她就是金尊玉贵的,从她出生起玛法已经是国之重臣,家里对她更是捧到了天上,要星星不给月亮,进了宫直接就是大清国母,皇后之尊,谁敢拂逆她的意愿!可是这医术在别人脑子里,若真因为心怀怨恨做点手脚,她岂不是非但无法如愿,反倒将自己置于险境?

    司琴看了看赫舍里紧皱的眉头,知道她犹豫了,便凑得更近了些,几乎附在赫舍里耳边道:“主子,奴婢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当不当说……”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赫舍里眼睛一亮,连忙拉着司琴的手,激动地道:“好丫头,快快说出来给本宫听听,你素来聪明,主意定然是好的!”赫舍里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搏的机会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抓住。

    “主子,这强逼着人家做公公是万万不能的,毕竟那些个公公的心里都是有些问题的,要是把人逼急了,对主子不利岂不是得不偿失……”司琴小心地看着赫舍里的脸色,发现她只是若有所思,没有发怒,这才大胆地接着道,“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余神医冒名顶替,只要顶了某个公公的名儿进宫,到时候皇后将他调来长春宫可不就名正言顺了?”

    许嬷嬷大惊失色,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堵住了,赫舍里十分的开心,不停地夸赞司琴:“司琴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本宫怎么没想到呢?咱们赫舍里家每年都要送些人手入宫,想要从中做点手脚送个人进宫还不容易?只要人到了长春宫,本宫就有希望再怀上个阿哥,更不怕被宫中的太医动手脚了……好!这个办法好!简直再好也没有了!”

    赫舍里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调养身子是件长年累月的事儿,不但需要高超的医术,更要随时调整药方膳食,若不能时时诊脉,这调养反而有害无益,可是这宫中的人手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连太医院都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医术更是不值得她信任,当初她难产的时候可不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若非司琴机灵用了千年人参,恐怕如今她们母子早已一起去见长生天了,将来她若是再怀上一胎,有个心腹神医更能帮她生下一个健康的阿哥,简直是一举数得啊。

    许嬷嬷在一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了,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皇后和司琴讨论着如何将一个大男人扮成太监送进宫,讨论着如何将这个假公公不着痕迹地调到身边,看着那副热火朝天的模样,几乎恨不得明天就让人进宫来。

    许嬷嬷心中渐渐冷了下来,主子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这后宫是什么地方,是除了皇上之外决不能出现第二个男人的地方,一旦事发就是秽乱宫闱,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仅次于谋反呀!主子只想着事情成功了如何美好,怎么就不想想万一失败了呢?赫舍里一族将面临灭顶之灾呀!主子这是要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赌呀!她已经无法阻止主子了,希望府里的爷们能断了主子这种危险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今天准时更新了哦,大家要撒花给评呀~!

    ps.咱看了评不少人认为赫舍里nc了,或者说咱赫舍里写得如此nc不好,可是咱要说这样的发展才正常,赫舍里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理智从容的皇后了,她已经被宜敏设的一个个局逼到了绝境,如果她不奋起赌上一把,那么她只能如此认命,而赫舍里绝不是那种认命得人,人身处绝境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敢赌一把,而且咱也提到过赫舍里氏一族对皇后已经不满了,皇后若不能想办法再生一个儿子恐怕一辈子都翻身无望了,靠太医有用才叫见鬼呢!这时候一个现成的神医摆在眼前,是你的话你动不动心?何况赫舍里从小到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她自然敢做这种事,她如今不会去考虑失败的结果,反正到时候她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呢?咱要说本文的每一个局都是环环相扣的,没有突然把某人写脑残的可能性,后宫女人的疯狂掩盖在理智之下,当她们感觉即将灭顶的时候,她们的疯狂才会显现出来,何况如果不是因为司琴和神医是宜敏的人,谁能说赫舍里的赌局没有赢的可能呢?

    另外要申明一下:所谓女主势力太大简直开了超级外挂的说法,咱想知道是不是咱把女主写得太从容有把握了才让大家有这种错觉?那是古代不是现代,你说康熙朝青史留名的家族和人物哪个势力不大,哪个不够精明厉害的?可是他们是什么下场?女主这点子势力,不过是靠着外挂空间和提前知道未来的优势而培养出来的,一旦被康熙察觉到那是不堪一击的,而马佳氏的势力并不是女主自己的,他们也是要考虑到整个宗族的利益的,一旦宜敏行差踏错,就会像赫舍里那样被宗族抛弃的,而盖山一家顶多能保命,前途什么的也不用提了。所以宜敏一直都如履薄冰,面对康熙小心翼翼,为什么?因为她碰不起呀,她看着手掌后宫全局,可那是因为她在暗处,因为她先知先觉,因为她提前了很多年就布好了陷阱,所以看着轻描淡写很简单,可是没有这么多作弊器,倒是来个人做做看有没有办法成功呀?咱一直尽量写得轻松一些,就是不希望文章变得沉重,女主变得好像被虐一样,但不代表女主混的很简单容易啊……任何人都不该小看老康的,这位是历史中有数的牛人,没作弊器谁挺得过他老人家呀!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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