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人反对,那么我们继续吧。”邢泽说道,“伊德温,说说你的计划吧,在场还有人可能并不清楚。”

    女学者点点头,将那天晚上在地下室和邢泽解释过的东西又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她隐藏了班森的笔记这事。

    “也就是是说,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食死徒,还有埃弗里家族的无形教会,还有那个什么魔宴教团?”约翰总结了一句,“看在梅林的份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深陷如此危险的境地。”

    “别担心。”邢泽插话道,“密钥厅的职工享受很不错的死亡抚恤金。”

    “见鬼,别说这些丧气话。”约翰喝了口酒,“你的乌鸦嘴一向很灵。”

    艾丽之前已听过邢泽说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所以还算镇定,她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手头还有什么线索?”

    雷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红色糖果,“这个,美丽的小姐。我们发现翻倒巷的滚油帮一直都在制作这种奇异的致幻剂。”

    约翰瞥了眼,询问道:“这是你们在雷文斯卡村发现的?”

    “是在那位失踪的画家哈维家找到的。”邢泽解释道,“鉴于滚油帮几乎全灭。我猜那名潜逃的瘟医里克特或许在小镇出现过。”

    韦斯特身子往前倾了倾,好看清桌上的东西,他征询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请吧。”诗人把东西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治疗师伸手拿过袋子,从里头取出一颗致幻剂闻了闻,然后对邢泽说道:“邢泽先生,看来我们有必要提前谈论下我的研究了。”

    众人的注意都转向了韦斯特,这位阴郁的治疗师清清喉咙继续道:“致幻剂常常被我们用来激发和加强那些入梦者的能力。”

    “额——你能说得再明白点吗?”雷科插话道。

    “当然,亚尔宾先生,当然。”韦斯特点点头,“简单的说来,这东西对于能够和梦境接触的人来说就像我们的魔杖一样,它能增强使用者对梦境的联系。

    “汉诺的研究表示,给予入梦者一定剂量的致幻剂,可以让他们在接触梦境之时更为稳定。结合刚刚你们所说的来看,这些特制的致幻剂在我看来是在激发普通人对梦境的感应。”

    约翰突然想到的什么事,对邢泽说道:“还记得吗?小子,你当初和我说过,那些混蛋之所以往药里加人肉,就是想要让人发疯。

    “当初你和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他们不是在制造疯子,而是在筛选那些能够联系梦境的人。

    “恩——韦斯特先生,那些能够联系梦境的人叫什么来着?”

    “入梦者,等他们完全适应梦境的连接,我们称呼为梦旅者。”

    “好吧,管他们叫什么。这些人有什么用?除了时不时去梦境游历一番,然后带回来一些风言风语外。”

    韦斯特把红色糖果放回了袋子,回道:“只要人数足够多,让他们在同一时间集体入梦,便能加强现世和梦境的联系。从而打开一个通往梦境的通道,又或者可以将一些梦境之物带到现世。”

    “这是我祖父的理论?”伊德温问道。

    “是的,伊德温小姐。”韦斯特点点头,“这是汉诺的理论,但在我看来。这些人恐怕还有其他用途。”

    “比如用作他人飞升道路上的食粮?”邢泽接接话道。

    治疗师顿了顿,然后赞同道:“对,没错,邢泽先生。看来你的确好好看过我的研究了。”

    “飞升?”约翰皱起眉头,“这词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记得不管是蜡油脸,还是笑脸查理都在念叨这个。”

    “解释一下吧,阿克曼先生。”艾丽示意韦斯特继续说下去。

    “这说起来颇为复杂,简单的说来就是只要能够抵抗梦境的污染,我们就能得到梦境的恩赐,从而脱胎换骨,最终成为神明般的存在。

    “而在这不断进化,又或者脱胎换骨的过程之中需要足够的养分来支撑。而那些受到过梦境污染和接触过梦境之人便是最好的养分。”

    听到这,邢泽突然明白了,他喃喃道:“那个竞技场,那些被关押着的人,原来如此。他们被强迫使用致幻剂,从而能够接触梦境成为养料。”

    “正是这样,这就是滚油帮在那儿所干的事。”韦斯特说。

    约翰的手紧紧地抓着酒杯,他的指关节开始发白,脸上的表情冰冷无比。

    其他人的脸上也没什么好神色,只有韦斯特,这位有些疯癫的治疗师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和冷静。

    “但…但我想说的是,”他续道,“我想说的是,各位。他们可能还在进行另外的实验。”

    “什么意思?”约翰疑惑地问道。

    “我的研究,各位。在我的导师退休之后,我除了主导他的项目外,还在研究死者复生。”

    “死者复生?”诗人叫道,“像是墓地里的食尸鬼,还是飞来飞去的吸血鬼?”

    “不,都不是。”韦斯特摇摇头,“我所研究的方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些看似活着,实则已死的怪物。”

    “你难道是在说真正的复活?”伊德温试探性地问道,“让一个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拥有原先的记忆,正常的**,还有灵魂?”

    “没错。正是这样。”

    艾丽皱起了眉头,打断道:“这根本不可能,阿克曼先生。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在我看来,复活一个已死之人这种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不,尊敬的小姐。”韦斯特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在理论上这是可行的。”

    “依照你的理论,需要把大脑放进,额,一个装满营养液的容器。”邢泽插话道。

    “正是如此。另外,我还在设计一种全新的魔法仪器,可以为缸中之脑提供视觉,听觉和嗅觉。同时将脑电波转化成声音。

    “但这还不够完美,各位。虽然我一直认为人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是大脑,身体仅仅是累赘。但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身体。

    “所以我一直都在研究,研究出一具完美的人类身体,能够容纳大脑的身体。我曾考虑过克隆,但以现在的技术还无法完美复制一具人类身体。

    “所以我把目光投向了梦境,那儿总有超出我们理解的东西,经过几年的努力,我的确找到了一种新思路。

    “大多数梦境之物拥有极强的再生能力。而在其中,有一种生物较容易召唤,同时也拥有不俗的再生能力。”

    “你是指无形之子?”伊德温问道。

    “啊,没错,就是它。”韦斯特笑得更为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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