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自然没有忘记这次出来的目的,只是一时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位煞神,只得从长计议,找机会再做打算。

    好在寒江雪柳对我们跟着他也没再说什么。几人跟着他一路向北走。原先小镇上的那帮人,早已被甩开了,加上伤的伤,死的死,我们又和寒剑公子合为一处,一拨拨追堵的人自是轻易被打发了。

    十来日之后,寒江雪柳身旁的那丑陋汉子被他派出去,不知做什么去了。这几日,我和冯若兰经常会煮些消暑的吃食,这日也不例外,只是我在里面多放了几味药,几人用过之后,不出意外的全身发软,自然都动不了武了。

    我调了解药给姚叔他们服下,然后对坐在一旁的寒江雪柳道:“寒公子,我们的东西让你保存了这么些天,也不好老让你帮我们看着了,还是交由我们自己保管吧,你说呢?”寒公子微微一笑,而后微沉了脸:“这些天既是一直交由我保管,也就不必麻烦在换来换去得了,还是放我这儿吧。”

    “我们怎好总劳烦寒公子呢?”姚叔也上前说道。

    寒江雪柳转首,略带戏谑的眼光扫过我们,我心中隐隐不安,想着他刚才可是吃了不少,便不再多想,祁霄的声音传来:“寒公子,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们也不为难你,拿了东西就走人。你们几个去他房中看看,找到东西我们就走。”后面的话却是对我们说的。

    留了祁霄和薛宇澄在外间看着寒江雪柳,我们几个进了他的屋。装东西的匣子不小,很快便找到了,几人鱼贯着出了屋,对着祁霄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找到了。”“好,我们走吧。”祁霄转身道,很快拿了行李,去付账。

    薛宇澄顿了顿,从一旁找来绳索,把寒江柳结结实实绑在屋内柱子上,仔细关了屋门,我在屋外冲着里面道:“药性一日后自会解除,寒公子还是趁着这机会好好歇息吧。”说罢,几人上了早让店家备好的马,在嘚嘚嘚的马蹄声中,扬长而去。

    路上自然还是像之前一般,扮做药商,遇到好生意也偶尔做几笔,倒颇赚了些银子。

    这日,因赶路错过了宿头,直到很晚才到了一个不大的村户,隐隐的月光下,也看不太清,约莫十几二十户人家的样子,村后是一片矮小的山坡,深黑的一片,应该是山坡上的草木吧。

    见到有一家还亮着灯,几人便上前扣门,很快有人过来,问了声:“谁呀?”大约是个五十上下的男子声音,我忙上前答道:“老丈,我们是出门在外行商的,没找到客栈,想借您这儿宿一夜。放心,我们会付您房钱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一人多宽,露出一个精瘦的庄家汉子,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在我们几人脸上看了一遍,似是吃了一惊,才喃喃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我家地儿不宽敞,怕是住不下。”说着挠了挠头。

    姚叔已经上前道:“没事,我们自己也有铺盖,只要有墙有顶就成。”

    正说着,屋里传来脚步声,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当家的,谁呀?”

    “哦,这几个人说是要在我们家住一夜。”

    然后就听有人汲着鞋,“巴塔巴塔”一步步走来,是位四旬上下的妇人,发髻松散,显然已经睡下,这会子听到说话声才起来。姚叔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那夫人笑对男子道:“当家的,既是这样,就让他们在堂屋里凑合一夜吧,只是我们这乡下地方,蚊虫多。”

    姚叔早接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备有驱蚊的药物。”

    于是几人将马拴在一溜人高土墙围城的小小院中,姚叔拿着烛台,去外面割了些草来喂马,冯若兰从马车上把我们的铺盖拿了出来,又拿些吃食,和那妇人去了旁边搭着的简易厨房,给我们新做了晚饭。待到姚叔回来,我们也摆好了饭,虽然简单,却也是不错了。

    饭后,几人随意洗漱过后,便相继写歇下来。我和冯若兰在厢房,其他人在堂屋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心中不安,猛地惊醒,向四周望去,透过小小的木格窗户,月亮的残影还留在窗外,见冯若兰还睡着,微微有些糊惑,总觉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忽而一个黑影快速向我冲来,我一个没留神,等反应过来,已是迟了,只觉脖子上一片冰凉“别动,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低沉压抑的声音,却是寒江雪柳!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哼,就凭你那点小伎俩,就能算计到我?那我还在江湖上混什么混?”戏谑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那你还不是中了毒?”我反问。

    “我若是不装着中了毒,你们会这般放心的回去吗?看样子,若我没猜错,你们是往京城方向吧?而且你们几人也不是什么药材商,就是名姓也是假的。”

    说话的声音不大,大约是怕吵醒了堂屋里的人,只对着我的耳朵,热气喷在耳内,痒得很,我不由僵了僵,不自觉的往一旁避去,他却嘿嘿轻笑:“怎么,这会子知道怕了?”说着话,手上紧了紧,我就觉得脖颈一凉,有东西慢慢流过,想来,是被他的匕首伤到了,便不再乱动。

    “你快放了小姐。”冯若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看到寒江雪柳拿着短刀抵着我的脖子,低声喝道。

    “还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寒江雪柳嗤笑了一声:“小丫头,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小姐,再杀你吗?”

    “你敢。”冯若兰急道:“你答应过不伤小姐的,你想出尔反尔吗?”

    “哦,你是什么东西,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冯若兰似是真的急了:“你若敢伤了小姐,主子定不会轻饶了你。”

    主子?她的主子是谁?我呆了呆,没说话。

    “哼,我做事向来恩怨分明,若非看你主子的面子,早就收拾她了,她非但不知收敛,竟胆敢给我下药,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她,你主子能奈我何?”声音隐隐透着阴狠和狂妄。

    “寒公子,求你放过小姐吧,有什么气,你去找主子发,只要你放过小姐,主子,主子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冯若兰似是被逼无奈,颤声道。

    寒江雪柳却轻笑道:“我倒是好奇这丫头是什么人,竟让你主子这般看重。”看了我一眼,又道:“我若是拿住了她,和你主子谈条件不是更好吗?”说着脸上满是笑意,似是觉得这法子很不错。

    “不行”,冯若兰颤声道:“你若敢这样对小姐,主子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看是你主子让你不好过吧,你保护小姐不力,错可不在我。”说完嘻嘻一笑,倒像是逗这丫头很好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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