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宇,别以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就真的就离不开你,告诉你,我再离不开你也不会卑微到去和别人共夫,你别想着来一个暗度成仓,以为等一切成我定局时我不接受也得接受,现在,我就告诉你,你敢娶我就立马离,从此不管你娶妾还是娶正妻,哪怕妻妾成群,后宫三千都与我无关。”

    “小米。”

    “凌宇,凌宇…。”田恬人还没有进来,欢愉甜美的声音先流进了屋里。

    怎么回事?刚刚从医院出来,可依旧明艳美丽的田恬看着客厅里一个个眼神和紧张的神情,再看看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一个地方。

    申小米面色苍白,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圆鼓鼓的瞪着莫凌宇,而他,浓如墨沉如海的目光也同样在看着她,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唯有莫爷爷注意到了,他紧紧握成拳的右手掐得血痕渐现,血凝成珠。

    “凌宇,这是我定好的蜜月酒店,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再去换。”田恬面带微笑的轻盈的朝着莫凌宇走过来。

    蜜月酒店都订了?自己结婚都没有去度过蜜月!

    小米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莫凌宇,像是在期盼他的回应,她对自己有信心,对他也有信心。

    可是,他深邃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但如刚刚喝过红酒滋润的唇冰凉的开启了:“都说了,让你决定,只要你喜欢就好。”

    “那就我来决定了,我还请了一些公司总部那边的朋友,但时候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随便,你喜欢就好。”

    “礼服我都让人加快的定制,今晚就能完成。”

    这次,莫凌宇用沉默来回答,田恬也没有一点的生气,脸上依旧保持着幸福得意的笑容。

    不只是蜜月酒店,还有礼服,宴请…

    “莫凌宇,你还要不要来一个现场直播,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如何明目张胆的干这种荒唐的事情。”小米突然大笑起来,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的无知,也自以为是的至死不渝的真爱…

    什么她就是他的一切,什么她就是他的心跳…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幼稚,不,不是幼稚,是弱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智大白痴。

    “老婆。”

    “不要这样叫我,我已经不是你老婆。”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他依然那般温和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心疼和怜惜是那么的显山露水。可是,她却感觉到心跳的地方好痛,万箭穿心也莫过如此吧!

    就在半小时前,她还沉浸在幸福当中,她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爷爷这里喝茶,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她甚至骗自己,如果真的被他一直骗下去,那也是幸福的。

    可是,偏偏她听见了这一切,目睹了这么荒唐的事实,再想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了,那些曾经的思念幻想,爱意缠绵,拥抱呢喃,都将会画上一个句号。

    这一年的光阴就像是一场梦,可是,无论梦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眷恋,终究都有要醒来的那一刻…。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的恩恩怨怨,都必须有个了结。

    申小米的目光从莫凌宇身上移开,淡淡的看着田恬,那看似没有威力的目光却让田恬慎得慌,惊讶的启动着双唇:“申小米,干嘛这么看着我?”

    小米看着吓得说话都不利索的田恬,突然仰头大笑几声,那苍白的笑容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在大家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时,她抬起手在田恬脸上狠狠煽了一耳光。还没有来的反应的田恬瞬时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红红的五个手指印在她洁白的小脸上特别的醒目。

    “小米!”

    “申小米…。”

    面对众人心疼的,意外的,愤怒的叫喊,申小米一律无视,反正这一刻,谁都阻止不了,她就是要揍人。

    “申小米,你疯了,打我…。”

    “对,我就打你,打的就是你。”面对着愤怒道到还没有来得及发狂的田恬,小米又接连在她脸上煽了两个耳光,直接就把她给扇到跌跌撞撞的,要不是莫荣海伸手扶了一把,她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米,想起了一句话,千万比把女人给逼急了,因为再温柔贤惠的女人骨子里都流淌着泼妇的血液,逼急了十万分的恐怖。

    这一刻,也让人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再怎么优雅的女人在狼狈时,都没有一点的形象可言,申小米,田恬都是如此。

    申小米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揍人,什么形象,什么贤良淑德,在被触犯底线了的时候,都是扯淡,形象不形象的又不能当饭吃。

    在这场正妻与小三的较量中,小米明显的占据了上风,可却找不到一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在看见一言不发的莫凌宇是,心口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

    “小米,都快是一家人了,你这是干什么?”莫荣海看着田恬脸上被抽得红红的指甲印,阴毒的心有过一丝的疼痛,只是,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心疼田恬被打,还是心疼自己那颗被她忽视的真心。

    一家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和小米成为一家人,唯独田恬不可以!

    小米一步一步的朝着田恬走了过去,吓得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莫荣海背后挪去。

    “你就那么想要嫁给他吗?”小米静静的看着田恬那张被自己抽得狼狈不堪的脸。

    “是。”

    “你为了嫁给他,可以连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

    “是!”

    “好,我给你。”

    申小米淡淡的看了莫凌宇一眼后,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每走一步,因为背后的才下眉头而沉重,身体的力气已经掏空,必须双手使劲的抓住楼梯扶手,心里告诉自己,申小米,你不能倒下,不能低头,你已经输掉了全部,唯有这一点可怜到苍白的自尊了,绝不能再输。

    几步的楼梯,她用了差不多五分钟才走下来。

    “小米!”

    身后有人在叫她,好几个的声音参杂在一起,她听不清是谁的声音,莫凌宇的也好,杜言承也罢,父亲的,爷爷的,婆婆的……所有任何人的都已经不重要。

    走到大门口时差点跌倒,她努力的扶住了大门,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倒下去,如果现在她倒下去了,伤心欲绝的大哭了,那岂不是和田恬一样狼狈。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正牌妻,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娶妾,这已经够狼狈了,还是为自己留一点的尊严,留最后一点底线吧!

    所以,不哭!生活里没有谁一定离不开谁的,能微笑时尽量别哭!

    有那么一瞬,她在幻想着,莫凌宇追出来,然后紧紧的揽她入怀,轻轻的咬着她耳朵说,宝贝,我不娶妾,我只要你!

    可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着她孤寂离开的背影。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爱了另外一个人一辈子,而一直以为自己也是他的唯一,可是在生命最后一刻意外发现了,自己不过是他生命里众多女主角的其中之一。

    在爱情里,申小米是一个特别没有风度,特别小气的人,她不要做之一,如果不能做唯一,宁肯放手。

    “小米,别走,你应该给他机会,听他解释,或者他有苦衷。”杜言承冲到了大院里用力的拽住了她的手臂。

    “对了,米,或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申父也跟着出来拉住了女儿的另一只手。

    作为人父,申父的心在滴血,明明知道原因却只能看着女儿伤心不能说出实情。当然,同时,他也心疼莫凌宇,此刻真正最痛苦的人应该就是他,可是为了让小米能摆脱那些恶魔,他稳稳的接住了小米刺在她心口的刀子,被刀子一刀一刀割着却还要强忍着,那种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能承受的。

    小米回头看了看拉住自己的两个男人,轻轻的甩开了他们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大门外走去。

    杜言承在她眼里看见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忍不住撇过头,闭上了水雾弥漫的双眼。

    申父同样看见她眼里的绝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恨不得替她背负着所有痛苦,可是,他不是老天爷,不是神,做不到!

    突然,一只熟悉而温暖的手又紧紧拉住她,那种力度是前所无有的,就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一样握着她的手。

    她回头抬眸,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而他,沉如墨的黑眸也正看着她。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彼此在对方的眼珠里看见自己,明明那么熟悉,可又感觉那么陌生。

    她以为他会说,老婆,别走,我不会娶别人,你难道听不见吗,我心里全写满了你?

    他以为她会懂他,懂他的无奈,懂他的用心良苦,懂他心里的痛苦一点不必她少!

    可是,她没有等到他的承诺!

    他也没有看懂他这本书!

    “老婆,别走好吗?”这是她等来简单的一句话。

    她不是没有看见他眼里近乎哀求一样的表情,可是,突然发现,自己没法真正的读懂她。她只知道,手被他捏得好疼,而更疼的还是他无法看见的地方,心在滴血。

    她想落泪来表示自己的惨败,可是始终没让眼泪落下,反倒是一抹淡淡的轻笑,她看着他眼珠里自己的笑容,比哭难看一千倍。

    抬起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推开,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轻轻的说:“谁都不要跟着我,我不会去寻死的。”

    说完微笑着转身,头也不回的在那些担心的,幸灾乐祸的,讽刺的目光中迅速离开。

    “老婆!”

    “凌宇,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田恬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不会后悔,明天一早就陪着你去,希望你也带上我们我要的东西。”

    “领完证我自然就会给你。”在这场争斗中,田恬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可,就算输得一塌糊涂,她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嫁给一具躯壳,她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就算做鬼,也要在墓碑上刻上上莫夫人的称呼。

    “那就好!”莫凌宇冰凉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后,毅然的抬起脚步往外冲了出去。

    “凌宇!”

    “田恬,你别去了,他已经答应娶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追出去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狼狈吗?”莫荣海紧紧的捏住田恬的手臂,他就是不明白,这个女人高傲了一辈子,为什么在莫凌宇面前,就如此的卑微下贱。

    难道这样就是爱吗?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整天把爱挂在嘴边,可能真正懂得爱的又能有几人?

    田恬不懂,莫荣海更不懂!

    “莫荣海,你放手,你放开我,你叫我来这里就是想看我怎么出丑是不是,看他们怎么对我是不是,现在,看见他这样对我,你很高兴对不对!”

    田恬说着就扑到在莫荣海的怀抱里大哭,一屋子人看着这个场景,表示越来越看不透。

    *

    室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毛毛雨夹杂着寒风吹在脸上冻得厉害,小米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走着,不知道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她的的牙齿不停的磕碰着。宅子大门前的道路宽敞很多,冰凉的寒风迎面吹来,冻得她打了一个哆嗦,一双颤抖的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臂,一阵入骨的荒凉缠绕着全身。

    身后有电瓶车驶来的声音,带起的风将她原本凌乱的发丝更加的风中凌乱了,但没有抬头去看,继续往前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她看见了地面上的皮鞋,这双鞋子是她帮他买的,当时,他说颜色浅不适合,她说穿着年轻有精神,于是他笑着说:我媳妇说好看,买了!

    他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堵墙屹立在面前,她无路可走了,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扑上去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腻在那个温暖又安全的怀里贪恋着他的维护与疼爱。

    曾经,她真的以为那个怀抱会是她一辈子的安全避风港,是幸福的归宿!

    可是,今天才知道避风港也有可能被摧毁,幸福更是说起来很容易,实际很难。

    “天冷了,要多穿一件衣服,围上围巾,要不然受凉感冒了就不好。”

    暖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帮她拉上了拉链,有着他掌心余温的围巾小心翼翼的围在她的脖子上,温暖的大手在她脖子后面整理了一下领子,随着围巾,他的手指和她纤细的手指紧紧贴在一起,十指相扣,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不舍。

    大衣穿好了,围巾整理好了,他在她面前蹲下身,从身旁提起一双平跟鞋,大手抚摸着她的脚背,语气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细腻:“外面冷,还下着雨,穿着拖鞋走路不方便,换上这双平跟鞋,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做的。”

    说着说着就去提她的脚,她不从的扭捏了一些,他也不生气,抬起手拉着她的小手扶住他的肩膀,稍微用力,她的脚就提起来了,为了身体平衡,她不得不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他一边帮她穿着刚刚合适的鞋子一边低声的呢喃:“老婆,你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吧!但是不要走得太远,别为了躲着我累着自己,别让我和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担心。”

    她很讨厌这样子的他,明明是他做错了,还一副让人心疼的样子。非常的讨厌,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负气的嘟着嘴巴:“你走开,去当你的新郎官去,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要去哪里,去干什么都是我的事,不要管我!”

    一气呵成的说完,说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翻搅得难受,以为发泄了,最后发现疼痛的还是自己。

    是谁说过,女人永远都是感情上最后的落败者。

    今天这个局面,看似她赢了,实则是她输得一塌糊涂。

    “老婆,如果我说娶妾是身不由己你不会相信对不对?。”

    她不知道要点头还是摇头,倔强的侧头看着他。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对于解释这两个字,莫凌宇表示很反感,如果相互了解的人还要什么事都要解释的话,那是不是也活得太累了。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要娶妾,现在又过来让她相信他,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你都告诉我爸你要娶妾了,你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面对田恬的咄咄逼人,你没有一丝的反驳,现在过来让我相信你,你凭什么让我爸爸那么丢脸,凭什么让我这么难堪。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不想我去坐牢,可是,你知道吗?与其这样让我和我的家人颜面无存,我宁愿去坐牢。”

    “那些人有心针对你,如果发现你怀孕,好会让孩子活下去吗?还有有好日子给你吗?老婆,你冷静的想一想,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就算你能挺住,他不可以,他那么小,他需要你的保护,你懂吗?”

    够了,他这是在给自己抱得美人归找借口,她没有杀人,她就不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没有天理,自己没有做过,有何可惧!

    莫凌宇看见身后有身影过来,急忙继续:“你不要跟我说你是清白的,情愿去坐牢,也不要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小米,你必须冷静一点想一想,你要是坐进了田恬家的监狱,那还会有好日子吗?到时候只会让爸爸妈妈更担心,申小晖已经让两位老人心力交瘁了,要是你再让它们担心,你确定他们能挺得住!”

    小米被他说得一句也还不了口,在他的训斥下,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被她吓得她根本不敢还嘴,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她抓住她手臂的大手又加深了力度,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掐出血印了,只是,在她准备妥协的时候,他松开了她的手。身后的莫荣海的身影越来越近,他强忍着楼她入怀的冲动,语气平淡到没有一丝的波澜:“既然觉得在家里透不过气,那就出去走走吧!走一圈后说不定就能想通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走一圈就能想通了,就能接受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又要变得那么陌生,抬头看着他,他温文尔雅的脸上除了微笑淡然,还有波澜不惊。

    原来他不是来追她回去的,她又开始不服输,高高的昂起头转身朝着外面跑去,她甚至感觉都身后有一双焦急而心疼的眼神,但他只是心疼的看着她,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始终没有追出来,也没有说一句:老婆,别走!

    在大门外的转弯处,她停顿了脚步,侧身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在他那对读不懂的眼神中,她朝东,他则站在西边,中间的平行线还是将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雨逐渐的下大了,街上都是匆忙赶着回家的人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狼狈,也没有驻足下来关心她。

    过斑马线时,她面无表情的穿梭在车流里,听不见汽车的鸣笛声,听不见那些司机纷纷探头出来大吼:疯子,找死啊!

    一辆炫目红的玛莎拉蒂在她面前急刹停下,车窗摇下,探出一个戴着墨镜大波浪的美妞对着她吼:“找死啊!”

    她根本听不见,傻愣愣的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汽车。

    “申小米!”林玉倩摘下墨镜不敢置信的看着面色苍白,神经恍惚的申小米。记忆里,这个女人一直是妖娆狂野,高高在上的,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

    申小米薄弱的身子被推进了副驾驶,身子卷缩的坐在位置上,双眼空洞到可怕。

    直到一杯酒推到她面前,她才抬头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不能喝酒。”

    林玉倩瑶瑶头又给她换了一杯果汁,她颤抖的握住透明的果汁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坐在对面的人听,双唇哆嗦着:“他要娶妾了,我无法接受,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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