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驶进庭院的鸣笛声,也不知道萧禹辰还是乔胜男回来了?

    正在闭着双目养神已经差不多快要睡着了的陶婉珠骤然惊醒,一看颜西西还像个木桩子一样跪在面前,急忙说道:“好了,你回去睡吧。”

    颜西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刚往门边迈出了一步,忽然觉得小腹绞痛得厉害,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天旋地转的发晕。她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中央不省人事。

    陶婉珠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西西,西西,你怎么了?快醒醒!”

    然而颜西西双目紧闭毫无反应,额上和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真的就像快要死了的人一样。

    更为惊骇人心的是,她看到颜西西穿着的白色裤子也被染红了一片,双腿之间正在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天哪!难道她是……

    陶婉珠是真的被吓住了,目瞪口呆地捂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因为心底那份难以消除的仇恨,她只是克制不住想尽情地折磨折腾颜西西一下,倒也不想弄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可是现在看来,今天的事真是闹大了。

    颜西西的下身怎么会出血?而且,刚才听到的车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回来了?如果他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责怪她?一定会怒不可遏地大发雷霆吧……

    陶婉珠越想越手足无措,不敢再往下思忖,压抑住慌乱惊惧的心情,摇着轮椅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正好看到萧禹辰从楼梯那边走过来,脸上带着成功自信的轻松,仿佛心情不错,一见她出来就问:“妈,西西呢?听说你们在一起。”

    “禹辰,你快来看看。”陶婉珠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儿子?结结巴巴地说:“西西好像出问题了,刚刚……她昏过去了……”

    萧禹辰登时脸色大变,原本带有的一点薄薄醉意也全然消失,一句话都顾不上再说,大步跨进了陶婉珠的房间。

    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如同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一般失去了全部知觉的妻子,他的心越发揪得生痛,急步把她抱了起来,连声地呼喊着:“西西!西西!”

    颜西西没有丝毫的反应,手指冰凉,惨淡无血的脸上毫无生气,双腿间的鲜血面积还在不断向周围扩大。

    这触目惊心的血迹就像最锋利的匕首深深划割进了萧禹辰的心脏,他双目通红地抱着颜西西,手臂微微颤抖,连声音都变了调:“妈?这是怎么回事?西西她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陶婉珠不敢直视儿子那愤怒痛心得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的神情,稳了稳心神,强作镇定地说:“看西西这样子,有点儿像是孕期流产,你快带她去医院吧……”

    流产!西西怀孕了么?他怎么都不知道?阵役爪技。

    萧禹辰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双唇紧抿成冷硬无情的线条,脸色变得更为骇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再多质问他妈妈什么,抱起人事不知的可怜女孩,箭一般地冲下了楼梯。

    何可人还在楼下坐着,一看到萧禹辰又跑着颜西西十万火急跑下来很是惊愕,急忙迎了过来问:“萧总,西西怎么了?生病了吗?”

    萧禹辰却理都没有理她,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别墅。随即几乎是马上,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发动驶离院子的声音。

    何可人悻悻然地撇了撇嘴,心中又是疑惑又是不甘,赶紧又往楼上去了。

    陶婉珠依然定定地坐在房间,好像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脸色同样苍白得厉害,双目呆呆怔怔的,没有一点神采。

    何可人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阿姨,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萧总抱着西西走了。”

    听到何可人柔和亲切的声音,陶婉珠才似乎渐渐回过了神,倏地一下紧紧回握住了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出大事了,西西好像是流产了,裤子上好多血……”

    何可人吃了一大惊,佯作不解地问道:“西西怎么会流产?她怀孕了吗?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她自己也不说。”陶婉珠连声叹着气,急切又懊恼地说:“我哪里能想到她会有了身孕?只不过就是想像往常那样稍微罚一罚她,谁知道后来她就那样了……”

    “阿姨,这也不怪您,也许西西没事呢。”何可人已经明白了几分,好言好语地安慰她道:“我听说怀孕初期有很多因素都能造成意外流产,即使西西真的出了事,也并不一定就是您的责任啊。”

    “可是这下怎么办?不知我的孙子还保不保得住?”陶婉珠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双手求助般地抓紧了何可人,就像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唉,禹辰一定要怪死我了。”

    何可人听到她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我的孙子几个字,心中真是嫉妒极了,不由暗暗地想:但愿颜西西这次是真的流产了,不然以后,就更麻烦了。

    表面上她却是十分善解人意,振振有词地帮忙分析着说:“阿姨,我都说了流产可能会有很多原因,也许是西西自己体质太弱,或者自己不注意。而且阿姨您想想,她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们她怀孕了,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啊?”

    “其他想法?”陶婉珠倏然蹙紧了双眉,疑惑地看着她:“你是指什么?”

    “唉,阿姨,我说话很直,您可别见怪啊。”何可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仿佛是极其为难才开口:“西西一直对我们大家瞒着怀孕的事,没准是她原本就不想要这孩子呢。”

    “她怎么能这样?”这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陶婉珠的注意力,愤愤然地瞪大了眼睛:“那可是我们萧家的第一个孩子,禹辰的亲骨肉啊,她怎么能自作主张就不要?”

    “咳,阿姨,我也没肯定说就是西西不要啊,这只是我随便的一个猜测。”何可人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总之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如果孩子真是没了,那也只能说明这个孩子和您的缘分还不够足,还不到该来的时候啊。”

    陶婉珠本身就是个有点信命的人,当下感觉宽慰了很多:“唉,听你这么说我就好想多了,只希望禹辰也能像你这样想得通透,不要太责怪我就好。”

    “您就放心吧。”何可人嫣然一笑,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凡是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这个世上,妈妈只有一个,而女人却可以有很多。萧总那么孝顺您,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您斗气。不过关键时刻,您也要记得拿出自己做长辈的威严哦。”

    “嗯,我明白了。”陶婉珠被她说得心中的那份浓烈的不安感越减越弱,感慨万千地说:“可人,幸好有你啊,不然我今天晚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颜西西整整昏迷了一夜,当她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色大亮了。

    映入眼帘的,是四周雪白的墙壁和扎在她纤细胳膊上那尖利的针头。而她打着针的右手,正被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紧紧地包裹在掌心,是萧禹辰。

    她虚弱地动了一下,迅速地回想起了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也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躺在医院里。

    “西西,你醒了吗?”耳畔,传来了萧禹辰低沉沙哑又略微带着几丝惊喜的声音:“我在这里。宝贝,你现在感觉怎样?好点儿没有?”

    颜西西转过眼眸看向他,只是一夜未见,萧禹辰仿佛也变得憔悴了很多。下巴冒出了浅浅的胡茬,一双深邃锐亮的眼眸布满红丝,不知道是不是彻夜未睡的缘故?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睡了这么久?”她低低地问,眼泪情不自禁打湿了眼眶,挂在漆黑纤长的睫毛上,盈盈欲坠:“我是不是生什么大病了?”

    “不是大病。西西,你别哭,千万别哭。”萧禹辰慌乱又心痛地抱住了她瘦弱无力的身躯,尽量平和着声调说:“你是病了,但是不算大病。”

    “那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颜西西轻轻蹙起了秀丽的双眉,苍白无血的脸上满是惶然和不安:“为什么全身都那么疼,好像要死了一样?”

    “你真的不知道吗?”萧禹辰静静地凝视着对自己身体状况一无所知的女孩,心如刀绞,不知该怎么对她说明一切?

    “不知道。”颜西西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看住他:“你告诉我。”

    萧禹辰不敢再看她那双如同水晶石一般纯净清澈的眼眸,黯然神伤地转移了话题:“不要紧,没什么大事。你饿不饿?我让孙妈给你炖了鸡汤和燕窝粥,现在喂你吃好不好?”

    颜西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一丁点东西,也真是感到饿了,听话地让他扶着坐了起来,开始慢慢地喝鸡汤。

    照顾着她吃完了满满一大碗营养丰富的红枣鸡汤,萧禹辰总算稍微欣慰了一点点,又柔声问道:“还有燕窝粥,想不想吃?”

    “不吃了。”颜西西无力地靠向床头,伸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怔怔地说:“我好像还是不舒服,这里不舒服,好难受呀……”

    “你身体本来就没有恢复,一定要多休息,来,再睡会儿。”萧禹辰苦涩地叹息一声,忍住心底翻涌的痛苦和难过,又扶着她躺下了。

    颜西西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再说什么话,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想着什么难以释怀的心事。

    萧禹辰就那样守在床边默默地看了她好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西西,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你在我妈的房间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昏倒?”

    听到他的问话,颜西西平静无澜的脸容上掠过一丝明显的阴霾,怅惘地叹了口气才说:“你先告诉我,我究竟生了什么病?”

    看着她满含询问的眼神,萧禹辰心中一片绞痛,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了?”颜西西越发感觉疑虑重重,赌着气说:“你老是不肯爽快跟我说明白,难道我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绝症吗?”

    “怎么会呢?”萧禹辰苦笑一下,抬起手抚了抚她乱糟糟的头发:“傻丫头,我只是在想,你才刚刚醒过来,等到过两天身体好些了再说这些也不迟。”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乔胜男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一看到颜西西是醒着的就着急地问:“西西,你好点没有啊?真是吓死人了。”

    “好多了。”颜西西笑了笑,想要萧禹辰再把她扶着坐起来:“胜男,谢谢你。”

    “哎呀,你别起来了,我又不是外人。”乔胜男赶紧拦住了她,走到床边坐下,一本正经地说:“女人流产可不是小事,听说就跟生个小孩差不多,你一定要好好休养。”

    “流产?”颜西西惊呆了,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根本就无法相信的消息,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顿时更加苍白:“谁流产了?我吗?”

    “呃,是啊,难道你不知道?”乔胜男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揉了揉头发又疑惑地去看萧禹辰:“西西她怎么了……”

    萧禹辰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理会乔胜男?俯下身来急切地握住了颜西西的手:“西西,你别难过,这只是一次意外。医生说,不会影响今后的任何事情,只要调养得好,你会恢复得很快。”

    “难怪,我最近老是觉得不舒服,老是昏昏欲睡,还想呕吐……”颜西西的神情呆呆怔怔的,仿佛根本就听不到萧禹辰在说话,只是喃喃自语着说:“原来是怀孕了,我可真傻啊,连这都不知道。你们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再没有比我更傻的女人了?”

    “西西,不怪你。”萧禹辰的眼眸通红发酸,想要好好安慰她,可是每说出一句话语都是那么艰涩,揪心:“是怪我太大意了,你千万别乱想。孩子……这个没了,以后我们还能再有。等你好了,将来想要几个孩子,我们就要几个。”

    颜西西无声地扭过了脸去,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迅速打湿了一脸。

    孩子!她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到这个世上看上一眼,就以这种方式向她这个不称职的妈妈说了再见,彻底地离开了她。

    虽然对于怀孕,她压根就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虽然事先,她也并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甚至时常都在记着避孕。

    可是此时此刻,听说一个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幼小生命活生生从自己的体内剥离,颜西西还是感到了无可承受的痛苦,哭得肝肠寸断……

    乔胜男也被这个完全预料不到的情况惊到了,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女孩,一下子变得结结巴巴:“西西,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该说起这些……”

    “算了,胜男,你先回去吧,让我单独在这儿陪陪她。”萧禹辰沙哑着嗓子说,满心的苦楚与无奈。

    “嗯,我晚上再来看西西。”乔胜男看了看依然在不停流眼泪的颜西西,明白这个时刻自己留在这里肯定是多余的,点点头顺从地先走了。

    “西西,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萧禹辰的心都要碎了,近乎恳求地对她说:“医生说你现在就像坐月子一样,哭了会对眼睛不好,不能哭啊。”

    可是颜西西却还是自顾自伤心欲绝地哭泣着,眼泪帮她擦干了又涌出来,好像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就止不住。

    后来,萧禹辰只能坐在床边,把她全数抱进了怀中,让她在自己的身上畅快淋漓哭了个够。

    等到颜西西终于停止了哭声,萧禹辰才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拿来热毛巾细心给她把脸擦干净了,柔声说道:“西西,想干什么就跟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颜西西却摇了摇头说:“不用陪我了,你那么忙,去上班吧。”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躺在医院,我还能有心思上班?”萧禹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叹息着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这儿坐着,如果你不想说话,我就不打扰你。”

    颜西西真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说一句话。

    萧禹辰注视着她秀丽而又憔悴的容颜,心底百感交集,无限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西西现在就安然睡在他的眼前,他却很奇怪地感觉到,她与他之间无形中已经相隔得很远,似乎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后面的几天,一直就是这样。颜西西听话地在医院住了下来,却很少说话,脸上更是很少露出笑容。大部分的时间,她都陷入在一个人默默的沉思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哪怕萧禹辰费尽了心思想要逗她开心,她的神情也总是疏疏淡淡的,透着隐约的忧伤。仿佛这次的流产,带走了她的全部活力与热情。

    只有在公司里的同事或者乔胜男过来看她的时候,颜西西才会稍微开朗一点,然而比起以前,还是消沉了很多。

    何可人也来看过颜西西两次,还热情地带了许多补品。不过,颜西西却没有跟她说几句话。

    曾经的亲密好友,一旦有了隔阂,真的很难完全恢复。

    何况颜西西清楚地记得,就在流产的那天晚上,何可人和陶婉珠一起,咄咄逼人地质问她指责她的那番情景……

    这几天,虽然一有空就在医院里陪伴着颜西西,萧禹辰却时常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快要抓不住她了似的。他真的担心,会不会哪天就要失去她了,失去他最心爱也最心痛的女孩?

    他只有更加用心地对她好,可是他的西西,却还是没有真正开怀地笑过……

    流产原本就不需要住很长时间的院,只是在萧禹辰的强烈坚持下,颜西西才整整住了半个月。

    出院的那天,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是个让人心情舒畅的艳阳天。

    早上起来,颜西西还在沉睡。萧禹辰先去公司处理了一些必须的工作,然后又回到医院,准备接自己的宝贝妻子回家。

    推开病房大门,才发现西西居然早已经收拾齐整,衣服也换下了病号服,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正站在窗边,沐浴着初夏柔和的阳光静静地想着心事。

    萧禹辰觉得她今天格外容光焕发,也格外的漂亮,当下心里一阵轻松,走过去温和地笑道:“西西,终于可以出院了,走,我们回家。”

    颜西西抬起眼眸看了看他,平静又清晰地说:“禹辰,我们分手吧,我不会再回银都花园了。”

    “为什么?”萧禹辰的脸色变了,脸上那温润如玉的笑容凛冽地敛去,情不自禁抓住了颜西西的肩膀,连声问道:“西西,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不是的,我没有开玩笑。”颜西西轻轻地推开他,走回床边坐下,轻声但是决然地说:“这是我这几天慎重考虑后想好的结果,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我不同意!”萧禹辰大吼一声,连日来的不好预感真的变成了现实,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两步就冲了过来把颜西西紧紧箍在了怀里,几乎搂得她快要窒息:“西西,你是在安心折磨我吗?仅仅为了一个意外失去的孩子,你就要离开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好,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可以为你改,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我可以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你!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颜西西挣脱不开他强而有力的禁锢,微微地咳嗽起来:“孩子是意外失去的,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有这个意外?我的体质并不差,为什么会突然流产?”

    一见她咳嗽了,萧禹辰赶紧松开了她,心情无比焦躁难受:“我问过你,可你没有说。”

    “是,我是没有说,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想好该不该说。”颜西西凄然苦笑,眼圈慢慢泛红:“你问我为什么会在你妈的房间里昏倒?倒不如去问你的妈妈,问问她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每天晚上必须到她那儿读报纸,又是怎么回事?”

    “西西……”萧禹辰浓黑的双眉拧紧了,心越沉越下,嘶哑着声音问:“是不是我妈对你不好?”

    颜西西咬了咬嘴唇,让自己的心境和声调都平和下来,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道:“她一直说我家欠你们家一条命,因为我爸爸,你的姐姐跳楼死了,所以我得赎罪。现在,我的孩子也没了,就算还给了她一条命吧……”

    说到这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然后说:“我不欠你们家的了,所以,你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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