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咯咯咯咯,果然这次沒有白來呢,前些日子才见到了预言中的妹妹,竟然还能再最后的时候一睹姐姐的花容,真是所获颇丰呢,”

    他的声音是比外表看上去还要稚嫩一些的清脆,然而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像是被长满骨刺的牙摩擦而过,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见过伊薇,“为他的话语所怔,薇萝握紧双拳有些急迫地追问,

    伊薇,那是薇萝永远无法忽略的软肋,

    ”咯咯,这个应该算是见过还是沒有呢,都怪诺维德那个无情的家伙,我都沒來得及给妹妹殿下打招呼就遗憾地交错而过了呢,“假装悲伤的表情,突然又仿佛晴空万里,“对了,让姐姐殿下带话不就好了么,姐姐殿下,请你下次见到妹妹殿下的时候一定要转达來自莫兰·利卡尔卑微的赞美呢,”

    莫兰·利卡尔,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听谁提起过,

    “莫兰,你是罪民现任的东北守望,叛逆者莫兰,”薇萝一惊,

    想起來了,听薇萝这么一说我便立刻想起來了,

    那是在铎恩的会议中多次被提到的名字,从三百年前便领导着罪民的八大家族,分别守护着八个方位的秩序边界的“八方守望”之一,也是弃誓者运动的鼓吹者,很有可能是这一次战争的幕后黑手,背弃了家族的信念和誓言,被称作“叛逆者”的阴谋家,

    “咯咯咯咯,沒想到以姐姐殿下之尊也听过在下的名字呢,真是受宠若惊呢,”笑得花枝招展,左侧脸的古文字刺青都随着他夸张的表情而扭曲,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个字,

    “叛逆者莫兰,不要再和我卖关子了,在对我族宣战的同时派遣小队潜入此间,是想要复活暴怒吧,”

    “暴,,怒,”又是歪了歪头,疑惑不解的神情,“哦哦,莫兰明白了,姐姐殿下说的是我身旁的赫隆前辈啊,”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石像千年古树般粗壮的腿,随着少年的动作,黑衣上追加的细碎的银色锁链装饰晃动出连串的响声,

    “我啊,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赫隆前辈的故事呢,从第一次领略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被他的信念所打动,震撼了呢,毁灭一切,破坏一切,而且是单纯地想要毁灭一切和破坏一切,多么美妙的意志啊,我啊,可是一直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能和前辈这么亲密地接触呢,遗憾的是直到现在才有这样的机会呢,”

    薇萝的指间延伸出细长的绯红佩剑,时之殇的特性在光芒破碎的瞬间发动,少女的身影瞬间跨越十米的距离來到了少女近前,她扬起下巴,剑锋毫不留情地逼向对方的脖颈,“暴怒是阴影的爪牙,是为世界带來混乱与毁灭的的灾厄之源,必须被打败并封印的存在,如果你的目的是要使它重生,那么就由我薇萝妮卡·甄妮斯在这里将你阻止,”

    ”我们也是,“我站出來朝他喊道,”阴影者已经为这个世界带來深重的痛苦和悲伤,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不会让你得逞,“

    ”是的,只要我们‘破晓者结社’依然存在,就不会任由你们扰乱世界的协调与和平,“薇萝温柔地望了我一眼,神色更加地坚定,

    ”破晓者结社,这就是姐姐殿下的军队么,不得不说真是一个悦耳的名字呢,“依旧低头轻笑着,无视抵在脖颈间就快要留下划痕的剑刃,

    ”不,不是军队,而是伙伴,“薇萝严肃地正名道,

    ”随姐姐殿下怎么说好了,但是啊,,“少年的表情骤变,从诡异的平静流动成疯狂的邪异,”姐姐來晚了呢,來晚了不止一点呢,,威胁我的幻身可是阻止不了暴怒的复生的哦,因为早在你们到來之前,他便已经开始了重燃的伟大仪式,,“

    薇萝神色一变,秀眉蹙起的瞬间,源能长剑上血光暴涨,毫不留情地朝少年的脖颈横扫过去,然而对方却毫不闪避,任凭锋锐无比的剑锋将他的头颅切断然后挑至半空,

    沒有鲜血,

    只是兀自地,保持着怪诞的笑容接着说:”接下來请容在下先行告退,姐姐殿下,请好好思忖您和您的子民应该如何面对王者复仇的怒火吧,,前提是如果他仍然记得,当初是谁将他的头颅斩下的话,“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少年虽然失去头颅却全然不受影响地做出鞠躬姿势的高瘦身体和停滞于半空的头颅同时异变,像油漆褪色一般丧失了皮肤的质地和光泽,显露出未加伪装的物质本身,,银色的金属光泽,是无数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的银色锁链所拼接而成的躯壳,在众目睽睽之下坍塌散架,最终失去生机似地散落到地面上,碎成流光,

    是幻象,只是幻象罢了,

    这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罪民少年,并沒有真实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然而他却倚靠着残留的幻象和我们交谈了,并向我们透露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虽身处热域,心却如坠寒渊的消息,,

    已经太晚了,一切早在我们到访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六百年前君临末日山脉,炎族历史上最强大也最残暴的统治者,同时也是阴影信徒中二十一魔殿之首,”七宗罪“中的最强者,被分别称作赫隆·暴虐者,和”暴怒”的存在,,已然从余烬中重燃了,

    随着他话音的消逝,原本只是淡淡痕迹的兵俑与雕像主体的联结,随着头顶的灵魂之火的骤然暴涨而清晰起來,火焰升腾的同时,似乎内在也在进行着质变以至于颜色愈发地深,无限地往阴影的黑色靠近,

    黑色就这样一寸一寸地侵蚀了火焰原本的赤色,顺着地底的纹路,顺着从蹄脚延伸到身体的图腾蔓延而上,

    最终,化为燃烧的黑焰将半兽狰狞巨口中死寂的晶石包围,

    原來这便是仪式,早便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的仪式,堪堪等到我们到來之后才悠然发动,,似乎是有意想让我们成为这场灾厄的见证一般,

    “薇萝……”

    我有些绝望地喃喃喊着她的名字,可是这也是徒劳的呐,就算是她在这一刻也无法创造奇迹了,

    因为就在我发声的同一刻,二十余米高的恐怖“雕像”,,正以他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可怖的瞳孔将我们静静地盯视着,而随着他口中的晶石碎块重新焕发出红热,他厚重的鬃毛流动成了狂暴而漆黑的,魔焰,

    【34】

    仿佛沉入深海的远古的遗迹,

    绝望到整个世界噤声的,爆发之前的死寂,

    就像现在,隔着升腾起让人晕眩的过于轻盈的热气,与我们的战栗的灵魂遥相对峙的血色瞳孔,即使被黑色的火与烟笼罩也是那么地清晰可怖,黑曜石一般坚不可摧的皮肤在沉重呼吸的起伏中发出喀喀喀的响声,积淀其外的尘埃簌簌地抖落下來,可笑的是一直到几秒钟之前我都以为那不过是雕像而已,

    赫隆·暴虐者,

    在不久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夜晚里,我还当它只是一个比罪民更加遥远的传说罢了,可现在,他就这么深暗地压迫在我的眼前,

    “老大……”打破寂静的,肖特近乎呆滞的喃喃,精悍的小个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属滑稽,就像是从巢穴中探出头來却见到了虎视眈眈的猫儿的老鼠,,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呢,在绝对力量的重压下,我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來,

    才知道相比于世界未來将要面对的劫难,我所经历和认知的所谓黑暗,其实连过家家都不算,

    然而,

    如果说众人间还有人能保持镇定,那一定只会是站在我前面的这个背影,

    鲜艳如静夜里灿烂开放的血色之花,她披散的长发被灼热的空气稀释了水分,深黑的紧身皮甲点缀着盛放的花朵,沒有高跟鞋凸显的双腿,仅仅凭着纤薄的丝袜包裹着素足站在地面上,却依然是让人不禁钦佩的笔直高挑,

    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是的,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就像她的目光能看透我的灵魂颜色一样,那赤红的灼眼下出鞘锋刃一般的决意,

    沉默地,她再次举起手中的剑,

    而就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同一时刻,燃烧着不灭黑炎,马蹄人身狮头的巨大阴影,扬起头颅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那样的威能,即使比之刚刚见识的格沃斯火山的爆发也不逞多让,不仅仅是火源质的力量,更多的是暴乱在声音之外的毁灭一切,践踏一切的怒气,我终于明白了在踏上这片平原开始阴翳在我心中的烦躁感是从何而來,,暴怒,不仅仅是它冠冕上的称号,更是它所代表的意志的体现,置身于它的领域之内,仿佛要被那滔天的怒火所吞沒,

    “破晓者结社,战斗准备,”

    上方厚厚的石壁在它的吼声中也摇摇欲坠地晃动了起來,用以压制其狂暴力量的水结界在瞬间被蒸发成了雾气,这时我听见薇萝的声音,沉静到近乎让我以为是來源于柯赛特,,不,更应该比喻作卡洁琳特,仿佛无情绪的坚冰,

    虽然那并不是我所熟悉的薇萝,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局面下她的声音,让我们重获镇定,

    毕竟是整个灵族算得上是最强的小队了,几乎在瞬间便调整出了战斗的姿态,各色的光晕在黑炎压制下缓缓燃起,卡托的双拳覆盖上了厚厚的石质拳套,肖特则是一把在手腕上挥舞生风的暗蓝光辉的双头连枷,卡利斯拉开了看不见弓弦的青色长弓,隐隐有风属性的力量汇聚在他的虚影箭锋之上;柯赛特则是有条不紊地从裙摆里变戏法似的拿出增幅法珠和一叠厚厚的咒符,

    大家都在战斗啊,

    即使面临比自己强大百倍的敌人,依然坚定地拿起武器,用生命捍卫守护世界的防线啊,,这时我突然留意到站在最角落里的马洛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而现在,在大家都摆出架势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他却沒有拿出自己的长管猎枪,而是颓唐地捂住胸口,像是受伤了一般半跪在地上,

    “马洛克……”我轻轻地朝他喊道,他微微抬起头,从帽檐的边缘看到了我的关切,然而回复的却是有些粗鲁的语气,,“不要过來艾雅,专心自己的战斗,”

    我怔了一怔,却不再多说什么,眼前的局面不是考虑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凝神静气快速地吟唱,我为每一个人都加持上加速的风之刻印,

    疯狂的咆哮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就在这时上方的厚厚的石壁似乎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极速延展的缝隙,最终整个分裂成满天的碎石砸落下來,

    柯赛特施放了一个简单的屏障将碎石弹开,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末日山脉沒有星光沒有月光的天空,深黑中泛滥着猖獗的赤红色,那是格沃斯火山喷发的痕迹,破碎的黑曜石坠落在陵墓内部的炎族雕像之上,这些原本用以帮赫隆·暴虐者积聚火源能的石像,在它重生之后彻底丧失了价值,被碎块砸烂新的碎块,散落一地,

    崩毁的世界里,唯一保持其原有状态的只有一样,,矗立于祭火平原之上,吸收风中的源能,同时作为打开墓穴钥匙的巨型钉锤,

    坠落下來,重重地砸在赫隆·暴虐者面前的地面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剧烈的震荡直接将我晃倒在地,停止长啸的远古君王,缓缓抬起右手拔出了这把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型兵刃,

    沒想到我最开始的预感成真了,

    这把钉锤,竟然真的被一个同样高大到无可匹敌的巨人挥舞在了手中,

    剧烈的风罡从狼牙棒的尖啸中切割出來,扰乱了我的风能结界,我重重地吐出一口反噬的鲜血,柯赛特从身后扶住我,

    ”洛,尼拉德,克沃利达,甄妮斯,沃迈席略,,“比黑曜石还要沉重的声音,在混乱的石洞里造成了扭曲的回声,就像是列阵的千军在高喊着同样的口号,六百年的长眠之后,重临人间的第一个句子,断断续续的单词,晦涩的发音,似乎是我不能理解的古代炎族的语言,,然而至少,我听出了其中的一个词,

    甄妮斯,

    然后突然想起,那个叫让人忌惮的名为莫兰的罪民少年,隔着幻身的传讯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他仍然记得,当初是谁将他的头颅斩下的话,

    ”是的,在第一次浩劫中,率领苍流军团以惨痛的代价将暴怒击杀并封印的,正是甄妮斯家当代的族长,也是对芙兰世界历史上最具有传奇性的组织,光辉之刃的团长,莫铎雷德·甄妮斯,“

    似乎是能够听见我的心声一般,平静回应的少女,

    然而在她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本就展现出原始兽性的赫隆·暴虐者,更是变得无可抑制地疯狂,,明显透露着狂怒与不甘的咆哮声,它单手高举巨锤,暗黑的阴影火炎顺着手臂传导到每一根尖刺之上,

    猛然砸下,

    真红的光影破碎,薇萝传送到了我的身边,下一刻,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仿佛重现了火山喷发一般掀起了黑炎的巨浪,光炎散去,地面留下了一个几米深的黑色坑洞,可想而知如果沒能够闪开那一重槌,结局会是怎样,光是那样威势的一击,就不是同为二十一魔殿但排名靠后的,卡洁琳特·暗舞所能相提并论的,

    这就是”七宗罪“,司掌最为罪孽的七大负能量,撒加麾下最强的七人之首的,”暴怒“的强大,

    足以以一人之力毁灭整个军团的力量,

    ”薇萝……“我怔怔地叫着少女的名字,

    虽然这样说很不争气,但的确已经陷入了深深绝望的我,从灵魂深处抑制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

    然而当她转过身來,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微笑着握住我的手的时候,一切不安却又突然沉寂下來,

    比之我的源术,她的笑容似乎更具有魔力,

    ”艾雅不用担心,五百八十年前甄妮斯家族的传人击杀过它,现在我也一定能够做到,“

    我定定地看着她眉宇间凝结的坚定,

    是啊,如果是薇萝的话,这么说就一定不只是吹嘘吧,

    薇萝她,的确是可以,,也一定会创造奇迹的人呐,

    我相信她,无条件地相信她,也只相信她一个人,但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预言”,而是,因为我曾经和她相遇,和她一起走过短暂但却珍贵的旅程,她曾经向我敞开心扉,而我曾经借着那个机会,进入过她的内心,理解过她的存在,

    “喝啊啊啊啊,,”

    第一声战吼永远來自最勇猛的战士,第一个敢于朝不可战胜的强敌挥出双拳的是破晓者结社最出色的武官,卡托·石拳,

    紧握着右拳,金属长靴重踏着龟裂的地面,朝巨大的阴影发动了无畏的冲锋,土源能在他带着石锥的源能外装拳套“撼地”上极速凝聚,覆合其上,在踏出几步的时间里将铁拳足足扩张了十倍,仿佛举着一块比本尊还要沉重和巨大的磐石,在十分接近目标的时候高高跃起,朝赫隆·暴虐者的膝关节重重地轰击过去,,

    “远程单位火力掩护,”柯赛特沉静地指挥道,纤细的五指张开的同时五张燃烧着不同颜色光辉的符箓同时飞射而出,另外一边,早就凝神以待的弓手卡利斯·破风者也松开了将源能长弓拉至满弦的手,放出了浓缩到极高密度的风源能之箭直指巨人的心口,

    在我也催动雾灵的源能秘法,召唤出三个光球般漂浮在空中的空气原始体的时候,我再次将余光投向马洛克,

    这个曾经在对卡洁琳特·暗舞的战斗中射出关键性两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左手捂着心口,右手则颤动着举起猎枪,,虚弱的状态甚至连扣动扳机都做不到,

    ……他到底怎么了,

    同时将目光投向他的柯赛特,再次露出皱眉的表情,

    然而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问題的时间,

    空气原始体迅速地积聚了周围逸散的风源能的力量,通过摩擦生成了密集的闪电链朝暴怒飞窜而去,也算是对风源质的另类利用,这时卡托全力的一拳也已经重重打在目标的身上,,然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样威势的一拳,竟然沒能在对方黑曜石一般覆满鳞片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也沒有让它有任何趔趄的动作,反而是强力一击带來的强大反冲让卡托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就在那之后,卡利斯的风箭和柯赛特的符文爆炸遭受了更无情的待遇,,远程的源质效果性技能甚至无法突破它身旁氤氲的火焰护罩,随后到达的我的闪电也是一样的结果,

    “尼拉德,莱罗,斯卡德拉,沃迈席略,,”

    连波纹都未尝掀起的进攻,唯一的效果就是更加激发了赫隆·暴虐者的战意,从地面上拔起深深陷入的巨型钉锤,扭动身体横向挥出,

    似乎沒有料到高大笨重的敌人能有这样快速的动作,卡托还沒能从地面上站起來,面对即将临身的狂暴攻击,这位无惧无畏的勇士并未露出惊惧,而是抱着坚定地决意发出一声低吼,

    “卡托小心,”

    看到挚友正处于危险禁地,肖特咬咬牙,一步一跳冲上前去,手上的双头连枷转动成两抹盘状的虚影,猛然脱手投掷在赫隆·暴虐者的钉锤上,

    虽然转瞬便破碎成了光影,但是锁链缠绕的牵引力好歹起到了一些干扰作用,卡托从地上受身而起,一个飞扑躲掉了致命一击,

    “我去,真是要命啊,”

    “这可不是一盘两盘烤肋排能回报的恩情了呢大个子,”肖特重新召唤出自己的外装挥舞在手上,

    这两个谐星也真是有兴致,这样严酷的处境下竟然还有时间调侃,不过拜他们所赐,为远程的进攻端提供了不少的输出环境,卡利斯放弃了纯粹的源能箭矢而是从背后的箭袋里拿出了精铁长箭,连续发射叮叮叮地弹开在对方的皮肤上,而柯赛特则是直接拿出了一张高阶的水属性符箓“无尽洪流”,妄图用属性克制对付赫隆·暴虐者护体的黑炎,只是无奈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喷涌而出的高压水流并不能起到意料之中的结果,而是还未临身便被蒸发成了水汽,

    然而掩映在濛濛的水汽之中,一闪即逝的红发的身影,

    一直未曾发动攻击的薇萝终于动了,

    三朵娇艳的彼岸花分别被她夹在指尖,翻动手腕接连射出之后,在空中实现了超长距离的瞬间闪现,躲过了赫隆的横扫攻击,凌空出现在了它狰狞的狮头之前,

    她的裙摆绽放成花,虽然在高大狰狞的暴怒面前她显得纤细而微小,却在这一刻散发出了足以与暴怒像抗衡的威势,

    如果说暴怒是横扫一切的巨锤,

    那么她就是足以穿透任何桎梏的锋锐的剑,

    左手反握的短匕,右手正持的细剑,源能外装“时之殇”在这个瞬间展现出连肆虐的黑焰也无法压抑的红芒,

    “回归沉寂吧,,“

    翩然旋转的身影,依然是曼妙的舞姿,属于她的战斗,永远是那么华丽,仿佛击败对手的并非是剑刃的锋利,而是她无双的绝美一般,

    她将自己化为一道旋转的飞轮,于紧张到近乎停滞的空气掠出流畅的弧线,最终双刃合璧,就像时钟的时针和分针在这一刻聚合,旋转的势能达到极限,孤注一掷地突入巨兽狰狞的口器,斩向悬浮于其中的,燃烧着魔焰的结晶,,

    我想我明白她想要做些什么了,

    虽然仅以力量层面作为衡量,这个世间估计再也沒有能和赫隆·暴虐者匹敌的存在了,撕裂天地的破坏力,配上坚不可摧的身体,似乎是无敌一般的存在,然而相对应地,它并沒有与其力量相称的敏捷,这一点从它前两次进攻便看得一清二楚,而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永远会有着一处致命的软肋,,在普通灵族而言是心脏或者头颅,而对于它……

    察觉到危险降临,赫隆·暴虐者铜铃一般的巨目中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表情,面对朝它口中的结晶斩下致命一剑的少女,它下意识地想要紧闭牙关,然而当它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斩·血色子夜,,”

    得手了,

    就像忘记了这并非她一个人的战斗一般,我只是定定地看着目光远处发生的一切,欣喜地攥紧双拳,

    不愧是薇萝,仅仅是一击便将复生的恶魔重新遣返回沉睡,她做到了,

    可是欣喜只是瞬间而已,

    在下一霎那的意识里,我看到了薇萝霜月的落叶般颓然坠落的影子,

    ”呜啊啊,,“

    少女的哀鸣在我的脑海里刺痛地回响,我的心不禁一阵揪痛,前一刻还如极乐鸟般翩然的薇萝的身影,突然间像是失却了灵魂,折断了羽翼一般直直地坠落下來 ,

    ”薇萝,,“再也不顾什么危险,头脑中汹涌的冲动主宰了混沌的意识,我疯了似的冲了上去,接住少女瘫软的娇躯的时候手臂险些折断,

    然而我哪里有时间在乎这些,

    ”薇萝……“

    我喃喃地抱着怀里的少女,娇艳的唇角绽露出触目惊心的血痕,我环绕在她腰际的右手感到了粘稠的温热,,那温热在瞬间染红了我的短裙,

    在她的小腹,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肌肤上,深深的伤痕拉出一条血色的斜线,将所有精力都专注于那一击,全身上下并沒有任何防御,那一刻的她只是一个和普通灵族一般无二的柔弱的少女罢了,她的身体蜷缩在我的怀抱里轻轻地痉挛,自信狡黠的微笑不再,绝美的面容呈现出死寂一般的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明明已经得手了吗,为什么……

    ”薇萝大人,“”老大,“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破晓者结社的成员,发出惊惶的喊声,

    ”真是叫人难办呢赫隆大人,莫非您是刚刚睡起神智还未清醒么,若不是奴家及时赶到,恐怕还真是着了这女孩的道呢,好险好险,“

    这时候,我听到了女人魅惑的声音,

    愕然抬首,

    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赫隆·暴虐者身旁的,背生单翼的女性,乌发之上顶着妖娆的羽毛冠冕,暴露到近似破损的衣甲下,性感丰腴的身姿,仅凭一边翅膀的扇动违和地维持在半空之中,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玩弄着带倒刺的黑色长鞭,

    她是……

    在这之前我从來不曾留意到她的存在,可能是刻意的隐匿,也可能是由于赫隆·暴虐者的威能而被掩盖忽视,但是不管从什么意义上來说,都以其出现打破了薇萝全力一击的,,阴影者,

    ”七宗罪中的’**‘,,尤娜蒂丝·血吻,“柯赛特的声音罕见地颤抖,我能够理解她的恐惧,仅仅面对七宗罪中的一名都让破晓者的众人吃尽苦头,此刻再在薇萝重伤的局面下乱入……

    ”啧,明明……就差一点了,“怀中的少女虚弱地啐了一声,

    ”别说话了薇萝,你已经很棒了……“我抚摸着她的长发,悲伤地安慰说,

    ”尼拉德,洛克雷德,甄妮斯,席略啊啊,“在面临了生命的威胁之后,赫隆·暴虐者的怒火更加狂躁了,它空挥着巨大的狼牙棒,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猝不及防的我,卡托和卡利斯一起被冲击波震飞出去,背部重重地顶在黑曜石石壁上,剧痛从身后侵袭而來,可是我完全不在乎,我只想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少女,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单翼的女人无奈地苦笑一声,在暴怒掀起的狂风中穿梭飞舞:”真是叫人难办呢赫隆大人,奴家知道您现在一定是怒不可遏吧,可是沒有办法呢,我可是奉’那位大人‘的命令,一定要将您现在就带回’殿堂‘呢,“

    ”尼拉德,洛克雷德,甄妮斯,席略席略,”

    “真是叫人难办呢,以撒加陛下之名,求您不要再让奴家为难了,赫隆大人,”轻描淡写地抛出那个名字,

    就在那两个音符沉入空气中的一瞬间,挥舞的巨锤突兀地停止,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吼之后,黑炎收敛,狂暴的巨人在那个名字的震慑下,竟然直接恢复了平静,只有起伏的胸口证明着刚刚的怒气并非虚幻,

    “这样不就好办了嘛赫隆大人,”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嘴角勾起妩媚的笑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番转过头來,“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不好办的事情呢……刚刚的这位美丽的小姐,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可是将七宗罪中的最强者,一人之下的赫隆大人给彻底惹怒了呢,这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呢,”

    “罪恶的阴影终将灭亡,请在拂晓來临前写下你们的遗嘱吧,”虽然重伤,但神情依旧坚定,坚定得让我莫名地心痛,

    “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儿,可真是让人难办呢小姐,不过沒有关系,因为在这之前我们要相应那位大人的召唤,前往别处一趟,奴家尤娜蒂丝·血吻向來只完成那位大人布置的任务,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留下你们的灵魂了呢……”依旧是调笑的表情,仿佛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嘴唇,

    ”对了差点忘了说,奴家可是非常非常地享受将皮鞭击打在你完美身体上的快感呢……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给奴家更多的快乐哦,,“

    说话的同时,身后的单翼上放射出旋转的血色法阵,在话音落尽的那个瞬间,与赫隆·暴虐者的阴影一起消失在了空间里,

    我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被薇萝仅仅攥紧,我看见她紧抿的嘴唇,和眼里盈盈闪动的情绪,

    是屈辱吧,

    她近乎完美的人生里,第一次遇到如此的挫折和屈辱,从未被什么事情难倒,却在这次的任务中历经了万难却依然与成功失之交臂;从來都是她在战胜的时候调笑对手这次却自己遭到了这样的待遇……多么地不甘啊,以至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唇角又一次溢出血色來……

    可是为什么,比之刚刚看见薇萝受伤,我更不想看到她做出这样的表情呢,

    呐薇萝,你就好好骄傲着就好了啊,

    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我会很心疼,

    ”艾雅……去千流城……“

    ”什么,“

    ”带我去……千流城……“紧蹙的秀眉,她的目光开始愈发地虚弱与迷离,”阴影者……撒加……“

    留下一句并不完整的话,她悲吟一声昏死在我的怀里,

    ”薇萝姐姐……发生了什么,“

    在那之后不久,蕾萝娜率领的炎族军队姗姗來迟了,流火之刃布蕾茨探员说,在感受到地面震动的第一时间,她便发动了火之原珠,联系到了**王者,蕾萝娜也给予了充分的重视,在最快的时间里带领部队赶到,却还是不曾想一切结束得如此之快,

    ”赫隆·暴虐者复生,被同为阴影者的同伴使用传送带走了,“我一边接受着炎族义务兵的治疗,一边说,”薇萝进攻’暴怒‘险些得手,受到了重伤,“

    ”怎么会这样……“蕾萝娜露出难受的表情,”姐姐为了保护炎族保护蕾萝娜,差一点就……“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时刻,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已经被攻略得这么彻底了么,

    倾覆的陵墓,从中间开了一个大洞,除了残败与毁灭什么都沒有剩下,卡托和卡利斯在接受着炎族的治疗,受伤较轻的肖特关切地守在他们身边,柯赛特站在我和薇萝身后,长久地沉默不语,马洛克那个家伙,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明明我还有很多问題想要找他问清楚,

    而薇萝……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以后,静静地沉睡在我的身旁,头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美好而脆弱的神情就像是沉浸于恬梦的孩子般让人忍不住去爱怜,

    其实……偶尔这样倚靠一下他人,倚靠一下我的薇萝……也很可爱呢,

    在她醒來之后,我绝对不会告诉她我见识过她这样的样子,她会害羞的吧,

    这样想着,温柔地回答了蕾萝娜的问句,”那……接下來姐姐们准备怎么办呢,“

    “我们要前往静空流域的千流城,那里是瞳灵的主城,也是,,薇萝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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