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日明主沒有隐藏实力,加上丹药的力量,倒也能抵挡住大五行一阶中期强者的轰杀,只是这四年过去,也不知他修为增长了沒有,”乐邬心内的担忧依旧极浓,

    按猎国与大罗剑宗一众弟子的行事,决然不会轻易罢休,这过去的四年里,魔修杀人的事情虽然沒有再次传來,但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只出于大宗的脸面,大罗剑宗与猎国也会有所动作,

    夜泡月见乐邬这般说,心内蓦地一紧,猎西陵当初虽然能借助阵法之力将猎国执事灭杀,但他终究只是觉境九阶修者,一旦猎国内有大五行二阶的强者出手,定然凶多吉少,

    而魔修在短短一年之中数次出手,对猎国与大罗两大宗门造成极大损失,恐怕这两大宗门,早在暗中准备了杀招,只等待猎西陵自己撞入进來,

    “多说无益,乐老,我看我们还是早些赶往坊市内吧,免得在南音境内逗留太久,引起他人注意,”夜泡月说完一招手,领着众人穿过薄薄雨幕,朝南音坊市方向赶去,

    南离远山中,那洞穴内的阴阳鱼图案流转过数月之后,突地散放出一圈锋利无匹的大五行金属元力,

    山野里数千丈外一直蹲踞着的小兽,在那圈金属元力汹涌而來的刹那,心下早有警觉,立时远远散开,逡巡了半柱香功夫,这才逐一散去,几个起伏,便消失在山林深处,

    洞穴内,最后一波被大五行金属元力选择出來的九只猛兽,眼眸里依旧迷蒙不已,进入洞中不久,阴阳鱼上的铭文图案再次流转开來,九只小兽,再次被流转不息的阴阳鱼图案摄去,

    而那阴阳鱼图案内,八十一个光点此地流转,道道上古铭文出现,闪烁数息,方才重又失去光泽,

    伴随着八十一个光点光泽逐渐黯淡,一道道此人耳膜的剑吟声响,也愈发低落下去,阴阳鱼图案中金色小剑冲突不止,最后整个阴阳鱼图案,被紧闭着双目的猎西陵收入体中,

    到得此时,他体内那把时不时出现的金色小剑,已经默不作声的盘踞在他念海内,道道剑光传出,将念海内的庞杂大五行元力,一一排开,却又逐个炼化,融入到小剑之内,

    看來这四年的时间里,猎西陵一直都处于混沌之中,只由当初那道金色剑影主导,终于将以南荒众多杀伐之力组成的锋利元力逐渐散去,

    依靠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吸收更多金属元力,否则会爆体而亡,只能将大五行金属本源所携带的本源之力留下小小的一部分,至于大部分,则在这四年中,已经被阴阳鱼图案缓缓散去,

    和衣躺在温泉里、四年都沒有动弹的青年,如今体内元力充盈无比,淡淡的光芒流转间,每一寸皮肤与毛孔中都有丝丝剑意散出,几乎与那破开阴虚境方器结成鼎阵的大剑虚影内传出的凛冽,如出一辙,

    定是猎西陵体内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生生将这锋利无匹的剑意调和;而大五行金属本源凝成的巨剑本体,也在此时完完全全与他自身融合,而非先前互为剑灵的情形,

    在第二日之后,躺在温泉中的青年,霎时睁开眼睛,

    “掌尊,”方刚睁开眼,猎西陵便想起他当日冲破鼎阵时听到的话语:“你究竟是谁,又与我晨悟大宗的覆灭,有什么关系,”

    看來他依旧保留着被那巨剑虚影操纵之前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在这洞穴里,已经过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思量了一阵,猎西陵这才转头打量自己所在的环境,却是大吃一惊,他记得自己当初明显是出现在东流与华韶皇朝故地、南荒与东莱两大界域交界之处,却一醒來,就落到了这处完全陌生的洞穴里,

    “难道当日我沒能走脱,被那掌尊等人抓住,囚禁在这处隐秘的洞穴之中,”猎西陵一念即此,目中流露出数分寒意,

    自他进入大鼎的几日,已经知晓那巨鼎中虚幻死气的來源,如果沒猜错,那死气就是以交战中南荒万民死时搅动的大五行死亡力量汇聚而成,

    他虽不明白那金色剑影就是大五行金属本源,却能看出那巨剑虚影,对于那掌尊定然极为重要,若是自己落到对方手中,日后定会被千方百计逼问那剑影的去处,

    想到那巨剑的围猎,猎西陵不由得查探了一番体内的情形,

    元力流转间,形成一道道螺旋状元力,朝着他头部的念海内蜂拥而去,那大五行本源剑体形成的元力,虽然在这五年内散去了好多,但留在他体内的元力,依旧凝实无比,

    “我居然在睡着这段时间里冲破了觉境,,”猎西陵探查出念海的存在,心内不由得一阵惊喜,毕竟他在觉境之内停留了将近十五年的时间,此时不声不响便破开了这元力壁障,又怎能不心生喜悦,

    目光下移,猎西陵的双眼在果露在外的左肩处停留下來,只见那原本只是无比凝实的小剑虚影,在此时已经化为一柄犹如实质的小剑,在阴阳鱼属于阳性的那一面里,來回穿刺,

    他本就是聪明之人,在念头转过数番之后,终于将此时猜测除了一个大概:自己此番死里逃生,定然归结于那巨剑虚影的功劳,

    至于最后掌尊以射日弓灭杀他自己的凶险情状,猎西陵却是半点也不记得了,

    转身走出洞穴,就着西斜的落日,猎西陵目中,一丝淡淡的金色光芒显露,

    看了一下身周的环境,他能确定如今的自己,依旧留在南荒境内,只是具体在何处,他依旧要仔细观察之后才能确定,

    盘膝调息了一阵,夜色便降落下來,猎西陵缓缓睁开眼,在自己身周翻找了一阵,便从腰间将那锦袋取出, 面上的欣喜之意更浓,

    看來这锦袋当真是个宝,当日被掌尊以射日弓强行袭杀之时,他身上已经都被崩出数道决口,身上更是出现数道崩裂,只是当时他已经陷入混沌,自然不知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偏偏这锦袋毫无破损,甚至被温泉浸泡了五年之久,其内丹药以及一并珍贵药材,也都好保存完好,

    一一盘点过锦袋内诸多物品之后,猎西陵心下大定,那剩余的十余枚四品丹药,以及近千枚天壑丹,百数风雷丹药性依旧稳固,白鸟木刻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光梦,比之之前更生出几分灵动,

    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锦袋内两只拳头大小的小蛊,依旧还在沉睡,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醒转过來,

    呆呆的看着小蛊想了一阵,猎西陵当即朝着山中走去,一轮春日的新月挂在梢头,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掩藏进层峦叠嶂的树林里,

    边走边思索,依靠自己先前对待猎国与大罗剑宗的手段,两大宗门在这过去的时间里定然也在全力搜查,若是径直赶回南离皇朝的夙城之内,一定会被两个大宗之人找出,到时处理不当,还会牵连到吴石与方采薇几人,

    这南荒之内处处透露出诡异,若是不查个明白,要是被宗门众人推动下强行重建晨悟,定会再次遭受致命的打击;而这一次的打击,定会将晨悟大宗散布在南荒各处的势力注意毁灭,

    而让他继续留在南荒之内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云紫衣,

    当初那自南音皇朝境内走出便去向不明的娇艳女子,无时不刻缠绕在他心头,又过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那独自背负着灭族仇恨的少女,有沒有解开心结,

    猎西陵面上苦涩之意一闪而过,再不犹豫,背着新月的方向,朝着南荒群山边缘箭射而出,他最为要紧的事依旧是确定自己所在之处,这样才能尽快返回南荒,弄清各大皇朝内暗藏的实力,

    而此行,却是有一人,一定得死,

    那就是白汶卫,自这个曾经的‘山河图’使者身上,定然能将南荒战事背后的隐秘问出一些,若说白汶卫在宁国侯兵败之后依旧能优哉游哉的活着,则说明他选择的依附,极有有可能是此时执掌南离皇朝大权的荣国侯白扈,

    若说还有变数,那便是这白汶卫一直独立,甚至连荣国侯白扈,也不得不选择亲近,这样一來,白汶卫的身份将会极为隐秘,恐怕在南荒各大宗门之内,身份也定然不低,

    “白汶卫,”目光眯起,猎西陵眼中的金色光芒更加凌厉,此人自他进入大宗就与他结下仇怨,在大罗剑宗之中,更是让六名执事身份之人围杀当初修为不过觉境九阶的自己,

    抛出白汶卫对云氏一族死讯添油加醋的描述,单凭白汶卫在南荒战争中挑拨是非的罪责,猎西陵对他的恨意,已然滔天,

    第二日破晓,他已经围绕着身周的低矮群山转了一圈,依旧沒能判断出自己所在之处,只见朝阳越过对面山峦,将对面山崖上一块矗立而起的离火山石照耀得发出璀璨至极的光芒,

    猎西陵心内当即一震,这样的情形,他曾在《山海志》里见过,“海角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时自鼎阵中冲出,尚且在南荒极东的东流皇朝境内,一觉醒來,居然跨越过数十万里外,进入到南音皇朝一侧的南荒远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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