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小子惹了我,我好言相劝,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要做着出头鸟,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杨修元一看这男子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心头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便咆哮道。

    “哦?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何。”男子只是微微转身,偏头看了看杨修元,目光凌厉,一种几乎实质化的光泽闪耀在他的眼眸之中,只是这淡淡的一瞥,就让杨修元等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看着杨修元等人面带慌张的表情,男子淡淡一下,转身便要离开。

    “混账,居然胆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拿命来吧!”杨修元平日就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再也忍不住了,招呼手下四人,便向着男子的方向冲去,手中不再是短小的匕首,取而代之的则是锋利的长剑,这柄他父亲花大价钱从洛阳城中一位铸剑大师手中买到的宝剑,在这寻常街头中,已经算的上是至品了。

    “哗众取宠,华而不实。”男子微微摇头,左手扛着夕夜,右手握住了背上的黑剑,而就在这一瞬,杨修元只觉一阵风穿过了自己,便被从肚子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惊醒,原本愤怒的情绪再也提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再敢跟来,你知道你的下场。”杨修元震惊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条长长的口子贯穿了自己腹部的衣服。这个场面同样惊住了四个护卫,以及身后不远处跟过来看热闹的众人,说完,男子再也没有理会众人,轻轻地走过山头小路,消失在繁茂的树林之中。

    “公、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手下惊魂未定地问道。

    杨修元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因为此时的他也是同样的震惊,刚才他完全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若是自己再往前一步,恐怕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被拦腰斩断了。

    “回去告诉父亲,让他调查一下,我就不信了,动员我们整个杨府的实力,就不能将他五马分尸!哼。”杨修元目光紧锁中年男子消失的丛林,装腔作势地说道。对于男子刚才的攻击,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算是他再如何猖狂,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胆战心惊的他自然不会让手下人知道自己有多心虚,可自己又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从来没有吃过亏的他定然是要将今天的尽失颜面在他日找回来的。

    是夜,漆黑的夜空之上,只有几颗肉眼可见的星星在闪烁,连月亮也引入了黑夜之中。靠近恶岭山脉边缘的一处杂草丛生的破败的废弃房子中,昏迷的夕夜逐渐转醒。

    “啊,别再打我了!”夕夜不知道昏昏沉沉了多久,但久久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份剧痛始终未曾消失过,以至于连他醒来的时候,都是被这阵阵疼痛惊醒的。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但是这样被打倒几乎死亡,还是第一次,醒过来的夕夜,惊讶地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经过多年锻炼的夕夜,不知何时居然能够掌握在漆黑的夜中也能如白天一样看清周围环境的能力,他总是自嘲,或许这是在方便他更好地在夜里偷东西吧。

    夕夜惊讶于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处在一个残破的房子中,这已经不能在成为房子了,因为除了四周的断壁残垣,屋顶也只是残存这几个宽大的木头,地上已经长满了杂草,这样的一个环境,也只是为他提供了一个遮挡风浪的场所。

    夕夜忍着剧痛,倚在墙上,回想着不久前被打的经过,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身体上的淤青,甚至于被杨修元匕首锐气割伤的腹部上都已经凝固的伤口,夕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的自己,至少有口饭吃,现在的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了。说来自己还真是凄惨到极点,不仅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还就在一年前,被收养自己的白马寺赶了出来,一想到自己在白马寺生活的十几年,夕夜可以说是在被打和坚强中存活了下来,那个在凡人眼里至圣至高的地方,却是自己最为厌恶的地方。

    “呵呵,小孩丫丫的,有什么好哭的。”正当夕夜倍感辛酸的时候,一声有点粗犷的声音惊醒了自己。

    原本还是伤心到极点的夕夜,忽然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打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额,你是?”定眼看去,夕夜通过黑夜的隔膜,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走向自己的男人,青色衣衫,满脸胡茬,手中还提着一坛酒和一只烧鸡。

    “呵,你不会以为你是死到这里来的吧。”男子看着夕夜痴呆的样子,不禁摇头,笑着说道。“不过你是怎么看见我的?”男子环顾四周,似乎不是怎么满意,动作缓慢地一边推起了一对木柴点起火来,一边盘腿坐下,将酒和烧鸡放下。

    “我也不知道,以前就会了,我也很好奇。”夕夜无所谓地说道,顺手揉揉头,却发现头依旧还是有些撕裂的疼痛,之前被杨修元手下殴打的此时还有点余震。

    男子看着夕夜可爱的样子,笑着说道:“还疼么?我虽然给你吃了一粒疗伤丹,但是你身体的恢复速度还是让我很惊讶,现在应该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吧。”

    “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的我,我说呢,我怎么还能活着。”夕夜想起身谢谢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但是使出吃奶的劲,起了几次身,身体尚存的疼痛和疲惫却最终没让他如愿以偿。

    “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站不起来……”夕夜非常歉意地说道。

    “呵呵,无妨,你能活下来大部分的功劳也是靠你自己的求生欲望,我只是负责把你拎过来罢了。”男子无所谓地挥挥手,随即将烧鸡递向了夕夜,自己则坐在夕夜的对面,举起酒便喝了起来。“快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夕夜接过男子递过来的烧鸡,用力地闻着上面的淡淡地烤香,虽然已经有些凉了,但是在夕夜看来,却是此时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唔,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夕夜心头却略过一丝苦涩,自己有什么东西能报答人家。

    “我叫羊羽,你可以叫我羽大哥,或者羽帅哥,我不介意的。”男子似乎酒量很差,此刻,借着淡淡的月光,夕夜仍能看出男子邋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哦哦,呵呵,我叫夕夜,除夕的夕,夜晚的夜。”夕夜一边啃着鸡肉,一边乖乖地点头。

    “我看你被打的很厉害啊,我身上的丹药也只是普通的恢复丹药,你能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啊。”羊羽双手撑地,仰着身子看着夕夜说道。

    “哦,可能是我习惯了吧,以前就挨打,到现在倒也没什么了,每次打过了过几天就好了。”夕夜低声说道,虽然并没有感情,但是任人都可以想象,一个从小便挨打挨到长大,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

    “习惯了吗。”羊羽醉眼惺忪地看着夕夜,这个低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男孩,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酒,他似乎看得到,在这个孩子孤独的身影之中,似乎隐藏着一头愤怒的野兽,不断地嚎叫,似乎是在痛恨这个凄凉的世界,又似乎是在嘲笑软弱的自己。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夕夜挣扎着爬到了他身边,端起了酒坛,仰天灌了下去。羊羽看着夕夜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有些脏的身体和破败不堪的衣着,这样的装扮,在平时,定然是遭人唾弃,但羊羽忽然觉得这个孩子,是多么渴望被人接近。

    “小子,我昨天听说了一件事。”羊羽躺在草地上,嘴里不知何时已经咬上了一枝草,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中布满的星辰。

    夕夜学着羊羽的动作,双手抱头,仰面看着天空,不知道为什么,酒过饭饱之后,有种莫名的安定和满足。听到羊羽的话,不觉一愣,“恩?什么。”夕夜疑惑地问道。

    “那个打你的杨修元,他爹似乎在生意上和一个叫王庭的商人有过节,不仅如此,双方的人手时常发生争执和口角,这也无伤大雅,但是,那个叫杨宝坤的老家伙还是不满足于自己的生意被一个外人分了一庚。”羊羽这样说着,却发现夕夜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紧绷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夜色而逃过羊羽的眼睛。

    “就在十几天前,那个姓杨的似乎曾秘密地把王庭叫了出去,第二天,便听到了王庭死了的消息。”羊羽继续说道,而这时的夕夜,却再也忍不住了,小手忽地垂在地上,一种愤怒的气息喷薄而出。

    羊羽双眼惊讶地看着夕夜,此刻夕夜表现出来的气势,让羊羽感觉自己如同身在一个冰冷的地窖之中。“那个王庭有个女儿。”羊羽继续说道。

    “王小玲!”夕夜双目豁然直视羊羽,三个字仿佛经过了千年才缓缓说出。

    “据我所知,一个月后,杨修元似乎要跟王小玲结婚。”羊羽似乎是觉得刚才说的还不至于对夕夜的打击,便又说出了一道重磅炸弹。

    “什么?怎么可能。”夕夜感觉自己本来已经有所恢复的身体似乎是再次被攻击的体无完肤,无力感遍布全身。“小玲,她是不会喜欢像杨修元那样的人的。”夕夜脑中一片空白地说道。

    羊羽不急不慢地回答道:“你也知道,以杨家在溪山镇的实力,想要娶王小玲,根本由不得王小玲,加上王庭也已经死了,如果杨家想要王小玲,随便拿她的家人威胁一下,同意也是她唯一的选择。”略微看了一下夕夜虽然充满稚气却依旧布满愤怒的叫花脸,羊羽继续说道:“而现在的你,却有两种选择。第一种,现在就冲到杨家,然后被杨修元和他爹把你碎尸万段,另一种选择。”说到这,羊羽顿了顿,似乎是在给夕夜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另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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