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沐知道外面的锦衣卫还在候着,他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让他们进来呢,便趁此机会大喊道:“来人,将他们俩拿下,这皇位一定是我的!就算是你们整个兵部都撼动不了我的决定!”

    外面的锦衣卫听到叫喊声,手里拿着武器哗啦哗啦的走进门来。沈砚书跟在最后,笑着走到朝堂最中间。

    唐汝渠沉着脸怒喝一声:“沈砚书!你难道要跟着太子一起谋反吗?!”

    荆沐抢在沈砚书说话之前开口道:“没想到吧!你们都听着点,现在户部和刑部都是我的人了,要是还有人想要反抗我的命令,你们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户部?”唐汝渠提高了声音,皱着眉看向颜益的方向。

    “不错,”颜益迈出一步,沉声道,“在下支持太子殿下的决定,它会是一个优秀的皇帝。”

    “放你娘的狗屁!”唐汝渠出声骂道,“皇上还没死,你这做儿子的就想夺老子的位,实乃大逆不道的行为!”

    沈砚书挑了挑眉,没说话。倒是宫门口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臣都回头看去,荆沐也震惊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荆皇像是苍老了许多,在几名锦衣卫的包围下和江沅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宫中,话语中满是怒气:“说得好啊!朕确实没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居然想杀了朕自己继位!要不是沈司寇把事情告诉我,又安排锦衣卫保全我的性命!朕怕不是今天看不到如此好戏了!”

    “什么?!”荆沐失声叫道,就连唐汝渠也把不可思议的目光放在沈砚书身上。

    荆沐失态地指着沈砚书尖声叫道:“沈砚书?你竟然敢背叛我!锦衣卫呢?锦衣卫听我命令,速速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锦衣卫们安静着站在原地,像是聋了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神都不给荆沐一个。

    “殿下,在下手中的锦衣卫自然都效忠于陛下,您就不要做无用的反抗了,”沈砚书缓缓走到荆皇跟前,行了一个礼道,“谨听陛下吩咐。”

    “不!”荆沐尖声叫道,“这不可能!”

    颜益当场傻掉了,他瞬间跪在原地哭天抢地道:“陛下!!老臣一时糊涂,您就绕了臣一马吧,臣还有个未出嫁的女儿,实在放心不下啊!”

    “哼!朕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还没有一个臣子忠心!太子意图夺位,目无尊上,朕命锦衣卫将太子拿下,囚入东宫!”

    “同时!”荆皇再次满是厌恶地开口道,“户部尚书颜益意图支持太子谋反,打入刑部大牢!”

    萧姚一直望着这边,听到这个裁决时还是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荆皇再怎么厌恶荆沐觊觎自己身下的皇位,那也到底是他的儿子,不可能下重手。

    看来最后的重手只能她来下了。

    锦衣卫听到命令后在沈砚书的指挥下将太子包围在正中间,大臣们三三两两瑟瑟发抖地聚在一起,萧姚和荆天离神情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荆沐被锦衣卫钳制住扭送下去。

    混乱的朝廷终于安静下来。

    荆皇在一众锦衣卫和心惊胆战的大臣的簇拥中走到皇座前,长臂一伸,抖了抖袍子道:“很高兴看到众爱卿都是理智且冷静的人,没有受他的蛊惑。同时,朕对沈砚书重重有赏。你在他身边潜伏许久,假意合作但仍忠于朕,朕甚感欣慰。”

    沈砚书低下头温声道:“忠于陛下乃是微臣指责所在,理应如此。”

    “好!好!”荆皇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表情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荆天离!”

    “儿臣在。”他上前一步,语气漠然地回复道。

    “从此以后,将你立为太子,废除荆沐的太子之位,你可有异议?”

    “儿臣全凭父皇旨意。”荆天离平静地回答道。

    荆皇看着他不紧不慢,也没有丝毫激动的模样,心里安定下来。

    他早就知道这二儿子是个对权力和皇位不感兴趣的,现在看来,还是让他当太子更省心一些。

    荆皇看着荆天离沉着脸,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心里愈发满意,连带着对萧姚也看起来顺眼多了。

    “朕许久未上朝,想必让爱卿们担心了,不过不要紧,江太医妙手,朕已觉得身体舒服许多,近日来精神倍增,从今日起,恢复上朝!”

    “恭喜陛下!!”

    “江太医真不愧为圣手啊。”

    “皇上回来了,真是好消息啊,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是啊是啊,实在是太好了。”

    萧姚不动声色地看了面无表情的荆天离一眼,心中微微叹气。

    圣手?他们口中所谓妙手回春的太医,实则用毒医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若是他们知道了江沅给荆皇下慢性毒药的真相,怕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好了,诸位爱卿今日也受到了不少惊吓,便退朝吧。”荆皇看样子身体有点不舒服,便出言结束了今天的这一场闹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姚弯着腰低下头,余光待荆皇离开后,才和荆天离慢吞吞地跟在大臣后面向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外,两人上了萧家的马车一同向将军府走去,到了将军府门口等了一会儿后,安顿好锦衣卫、排布好各项事宜的沈砚书才匆匆赶来。

    四人一齐走入将军府中,都安静着不说话,直到进了萧侧的书房后沈砚书才率先开口道:“可以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嗯,”萧姚接着说道,“现在荆沐被囚在东宫里,我们只能在东宫下手。白天太显眼,只能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了。”

    “我个人的想法是荆天离不要参与进来,”萧姚看了一眼荆天离,稍微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如果荆沐一丝,最受怀疑的就是的就是他,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利益冲突是巨大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萧侧说道,“二殿下已经是太子了,荆沐被困在东宫中什么也做不了,没这个必要再去对荆沐动手。”

    “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下手。荆沐对皇位几乎是势在必得的,他的野心太大,一旦抓到机会肯定会想法设法的出来,斩草要除根,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萧侧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的有理。”

    “那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荆天离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冷淡,目光沉静。

    萧姚的直觉告诉她荆天离似乎是有了点脾气,不过再憋着。按照往常情况下她一定会担心的问怎么了,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因此也没作什么表示,只是看着他推开门离开了萧侧的书房。

    “萧姚,你不去问问?”萧侧踌躇地说道,目光从门口一扫而过。

    “没事,不用管他,”萧姚语气毫无波澜,甚至没有感情的起伏,像是心极冷极硬一般,却又惹得沈砚书格外在意地看了她一眼。

    笑了笑,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沈砚书又淡淡地收回目光。

    萧姚没再理独自离开的荆天离,自顾自地说道:“其次,我兄长也不能动手。”

    “为什么?”萧侧不解地问道,“总得给我个理由。”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跟唐汝渠动手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你和他都在这回朝堂上向荆沐提出了异议,并且当面对峙,这都是在大臣眼前的,甚至于唐汝渠比你可能态度还要更加激进一点。”

    “所以你的怀疑度排在荆天离之后,”萧姚说道,随即又笑了笑,“不过我倒要感谢唐汝渠,如果最后是沈砚书、他和都御史来查这个的案子话,他们会发现一共三个人,其中两个人都有嫌疑。”

    “哈,查案子的本人有嫌疑,实在是太好笑了。”萧姚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行了,”萧侧打断了萧姚,面色严肃道,“既然我最好不要动手,那要做些什么安排吗?我可以辅助你们。而且二殿下是不是不打算再参与进来了?”

    “我看他好像是这个意思,”萧姚语气很怪地道,“不然怎么立马就走了,也不多等一会儿。”

    “算了,我们三个人也能处理好,你们谁对杀荆沐的具体计划有想法吗?”萧侧问道。

    “如果三个人的话,一个去刑部放火当幌子,一个去宫里吸引注意力,一个去杀荆沐,”沈砚书嗓音里带着轻柔的毒辣,慢慢地说道,“三方同时进行,减少被其他两人查到蛛丝马迹的几率。”

    “我倾向于让兄长去刑部混面孔,制造不在场证明,因为他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和以往的经历实在是太容易被怀疑了,去宫里吸引注意力的话,被发现破绽的可能也太大。你觉得呢?”萧姚问沈砚书,毕竟刑部是他的地盘,还是要询问他的意见。

    “我没意见,”沈砚书靠在一边,垂下眼注视着萧姚,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赞同,“那你呢?”

    “我?”萧姚罕见的迷茫了一下,“我都可以啊。”

    “如果让你哥哥去刑部的话,那就是我们两个晚上潜入宫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去刑部的理由是什么?一个兵部尚书为什么要晚上去刑部。”

    沈砚书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把顾挽依塞进了牢里,晚上去见她不失为一个好的理由,毕竟对手在牢里,落井下石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萧姚反驳道:“他也是萧家人,也可以去见顾挽依啊。”

    “你哥出了名的不和女人有交际,为什么突然要去见顾挽依,给你出气吗?那为什么萧姚本人不来刑部呢,你又是去哪了呢。他不去见顾挽依又是去见谁呢?见我吗?”

    “可以啊,就是要去见你,不行吗?”

    沈砚书语气平静地道:“理由呢,兵部尚书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来找刑部尚书?尤其是一方是疑似太子派的,而另一方却是一直站在太子对立面的。”

    “这种理由就不用我想了吧?沈砚书,你是在故意气我吗?想要否决我的想法也不至于这样啊?”萧姚皱着眉看着他说道。

    沈砚书向萧姚靠近了一步,身上的气势压了下来,萧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不服输地向他的放向靠了过去。

    “萧姚,我只是觉得,你既然能考虑到你哥哥,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自己。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二殿下的嫌疑是高,那难道作为璃王妃的你嫌疑就不高了吗?”

    “我,”萧姚张了张嘴,猛然醒悟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动手杀荆沐。”

    沈砚书微微笑了一下,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那你刚刚为什么这么问,”萧姚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无非就是想让我主动说出来剩下两条路中嫌疑较少的一条呗,可你想错了,我偏偏就要亲手杀荆沐。”

    “你还真是狠心,”沈砚书笑道,“一点情面都不跟我留。”

    萧姚闭着嘴,轻轻地哼了一声,发出一个鼻音。

    “这荆沐也真是厉害,”一旁看着他们俩争论的萧侧感叹道,“怎么谁都想杀他。”

    “我主要很好奇,你确实有杀荆沐的动机,但你并不是必须动手,为什么不能把这个机会交给我呢?毕竟我要报仇,而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灭族之仇。”

    “因为荆沐该死,”萧姚心里记挂着这一世的事,冷冷地说道,身上带了点荆天离的影子,“他该死。”

    沈砚书眨了眨眼睛,把这种错觉驱逐掉,继续循循善诱道:“他该死,却并不一定必须死在你的手里,也可以是其他人的手里。你为何不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角色呢?如果是你自己动的手,最后被查出来了,你觉得不说皇上,三司会审的另外两部分会包庇你吗?风险太大了,你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被夺走兵权后以命偿命吧,杀皇族可是死刑的大罪啊。”

    萧姚陷入了沉思,是的,沈砚书说的很有道理,她没有必要亲自就动手杀荆沐,只要他死了就好,死了就不会重演上一世的情况,就能减少朝政腐败的概率。

    自己目前的目标只是想让荆沐死,仅此而已。

    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让自己动手呢,为其他人都铺好了退路,却没有考虑到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小心翼翼的为别人着想了?

    说好要当一个利己主义者的,却一次次地打碎自己给自己立下的条例,真是受够了这样的自己了。

    “你说得对,”萧姚再次抬起头,镇定地说道,“那就有你来动手。”

    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萧姚莫名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又说道:“皇上亲自指派的案件一般会让锦衣卫会同审理,而锦衣卫是你手底下的人,你只要嘱咐几下让他们敷衍些查案就好了。”

    沈砚书不明意味地看了萧姚一眼,后者有些无措地移开目光。

    “我没别的意思。”萧姚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我知道。”沈砚书伸出手摸了下萧姚的脑袋,被她恼怒地瞪了一眼后打掉。

    “行了你们两个,”萧侧有些不忍直视地道,“散了吧,时间再长一点的话以后让他们调查到,对口供时会很麻烦的。计划具体的细节,我们下次再沟通,可以见面频繁一点,但时间别太长。”

    “行,那我先走了。”萧姚干脆道。

    “我也走。”沈砚书看了一眼她,打开了门。

    萧姚有些气鼓鼓地走出门外,和沈砚书肩并肩走了一段路后,冷静下来了些许,道:“沈砚书,你这么不想让我杀荆沐,仅仅是为了想自己动手吗?”

    “当然不,”沈砚书向萧姚的方向微微贴近了些许,一向有些阴沉沉的声音此刻变得柔和起来,“我不想让他的血脏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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